杀手紧随其后。
他扔了酒壶,执剑挡在了少妇与其子面前。
得救后,少妇便铁了心地跟定了他,甚至还要以身相许,还让儿子也跟着喊爹。
岁崇猛然吐出了一口血。
逸行人迅速收回了刺在他后心处的几根金针,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你吐出的这口叫蒙心血,世间罕见,说明你死过一次,但又活了,所以施针的手法需相当谨慎才行,稍不留神就会贯穿你的心肺,导致你气血逆流而亡。”
逸行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岁崇却一个字都没听到,连嘴角的血迹都懒得擦,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身边的邱意婉,满心想的全是:本王这才死了几个月,就这么着急带着儿子改嫁了?
还说他老了,不中用了?
必须要把她从幽冥中带回来不可,必须问清楚不可!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鬼王要是敢强留他的人,他便踏平整个幽冥。
岁崇面色阴沉,随意擦了一把唇边的血迹,持剑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一抛,寒霜剑如闪电般飞出,直勾勾地钉在了墙壁上画着的那口棺材上。
阴风骤起,地动山摇。
寒霜剑的剑尖不偏不倚地钉在了红色的“囍”字和白色的“奠”字之间。墓室四角的永生灯再度变成了阴森的幽绿色,在阴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地晃动着。
逸行人大惊失色,难以理解地瞪着岁崇:“你这是在做甚?”
“开鬼门。”岁崇的眼神深邃,语气沉沉,“入幽冥。”
逸行人不可思议:“鬼门不是在子时就开了么?不然外面那些鬼从哪来的?”
岁崇抬起了皮开肉绽的右手,隔空正对着悬于墙壁上的剑柄:“那些不过是从封印的缝隙中逃离而出的恶鬼,我现在要打开的是通往幽冥的封印。”殷红色的鲜血自行从他手部的伤口中流出,漂浮在空气中,联成了一串血珠,
一滴接一滴地飞向了那面诡异的壁画,没入了悬挂在花轿上的那枚金色铃铛之中。
待到最后一滴血液没入的那一刻,画在墙壁上的金色铃铛骤然变成了黑色,逸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总觉得那枚画上去的铃铛好像接连晃动了好几下。
紧接着,偌大又空荡的墓室中就响起了一阵清脆又空灵的铃铛声,像是阴差上路前的开路铃。
刺骨的阴风越发强烈,壁画中的花轿上端悬挂着的大红色彩绸都被吹动了,就连那些个身穿丧服的无脸小人都被吹的东倒西歪,差点儿抬不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