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开她鲜嫩的皮肉,在她美丽的脸颊上留下五道深刻的血痕,毁了她的容貌。
魂伤则体伤,即便她被那头可恶的狼妖带出了幽冥,也要让她变成丑八怪!
男人皆是负心之徒,尤其是岁氏狼族。一旦她失去了美貌,那头狼妖必定不会再爱她。
一想到这只狡猾的猎物虽然没能被自己成功虐杀,却会因为失去了容貌而变成弃妇,磬瑶就痛快得意。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即将落下之际,门鬼修罗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及时抱住了磬瑶的手腕,惊恐万状地提醒道:“吾王息怒,圣官修罗尚生死未卜!”
邱意婉早已认出,门鬼修罗就是之前坐在城门外摇蒲扇的那个老头儿,万分庆幸自己当时反应的快,不然根本撑不到岁崇来救她她就被鬼王弄死了。
磬瑶的面色再度扭曲了几分,盛怒不已,胸膛起伏不定。她痛恨这种被挟持、被束手束脚的感觉,却又不得不慎重行事。
她只有那么一个弟弟。纵使众叛亲离,也只有弟弟始终心甘情愿地追随她。
磬瑶愤然地放下了手,却越发的意难平,胸腔内燃烧着熊熊怒火,摧古拉朽。她灰暗的面色更加深沉了几分,张开了血盆大口,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林间再度起了狂风,呼啸不止,夹杂着磬瑶的愤怒尖叫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邱意婉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双脚趔趄不已,身子不停晃动,感觉自己随时会被大风吹走似的。跟随在磬瑶身后的士兵们以及门鬼修罗也是一样,大家全都和林间种着的那些树木一起东倒西歪。
磬瑶疯狂发泄了好久才停止尖叫,林间的风这才渐渐停息,但磬瑶看向邱意婉的目光中依旧盛满了强烈的怒火和恨意:“他只要求本王放了你,可没要求本王放了你的奸夫!”
磬瑶忽然又冷笑了一声,绝不可能如她的意,正义凌然道:“本王素来痛恨男盗女娼之辈,算你这□□运气好,遇到了个傻帽丈夫,但你这奸夫呀,今天非死不可!”
什么奸夫□□?
怎么还成我红杏出墙了?
邱意婉怒不可遏:“我本清清白白,是你将我二人的魂魄勾来的此地,这才惹了诸多麻烦!”邱意婉又斩钉截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若不将我二人放回,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夫定会为了给我报仇在你的地盘大开杀戒,让你痛失至亲血债血偿!”
磬瑶满目鄙夷:“你这贱人不过是仗着那头狼妖的声势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没了那头狼妖,你在本王面前连青楼中最下贱的妓女都不如!”
邱意婉不怒不急,气定神闲:“他本就是我的丈夫,我为何不能借他的声势?更可况他本就是为了救我才来到了这里,你又有何不满?”
磬瑶:“你真当他们岁家的男人会如此的缱绻深情么?他们的爱比草还贱,他们虚伪至极!”
邱意婉感知到了,磬瑶对岁氏狼族的恨意根深蒂固,甚至恨屋及乌,除非寻找突破口打动她,不然根本别想带走陆盛临。
她绝不能让陆盛临死,最起码不能让他背负着叛徒的骂名离开人世。
邱意婉飞速在脑海中思索对策,虽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精准,但还是选择了放手一搏:“岁简之乃
是白狼族先王的亲弟弟,自幼刚正不阿心智机敏,且博学多识本领通天,是白狼王朝的定海神针。数百年前,他奉王命率兵入万山鬼谷镇压幽冥鬼兵。按照他的性格推测,他本应一举铲除你这种十恶不赦的厉鬼才对,但他却没有杀你,只是将你封入了幽冥。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狼境,一直隐居在鬼谷中,甚至连灰狼族颠覆了白狼王朝政权之事都不知晓。”
磬瑶哂笑一声:“你想说什么?想说其实他一直在陪我?不过虚情假意罢了,他还是辜负了我,生生世世地封印了我!”
邱意婉猜测,自己大概是赌对了,胆子更大了一些,抬眸看了一眼磬瑶鬓边别着的那朵花饰,继续赌:“那是还魂花吧?你最喜欢的花是么?但我好像没有在幽冥中瞧见过,鬼王墓中倒是有一棵还魂树,可你却从未去看过。鬼门关的封印上留有裂缝,你却从未出去过。”
磬瑶怔住了,如遭雷击……鬼王墓中,竟然有一棵还魂树?为何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呢?她只知晓那层封印会让擅自逃离的鬼物们变得面容丑陋,却从不知晓外面有一棵还魂树。
她天生爱美。爱别人的美,更爱自己的美,哪怕一时一刻的丑陋都接受不了。为了不变丑,她从未离开过幽冥。
他将她封印了起来。
她又将自己封印了起来。
可他为什么要设置一重会让人变丑的封印呢?他明明知道她爱美。他到底是想见到她还是不想见到她?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磬瑶款步从其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队士兵。邱意婉如同囚犯似的被两位鬼兵羁押着,陆盛临则被一位身形无比魁梧高大的熊头鬼兵扛在了肩头。
岁崇挺身立于宫门之外,身后七百狼骑,气势雄厚,杀气腾腾。
瞧见岁崇的那一刻,邱意婉就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朝着他奔跑过去:“夫君!夫君!”
然而却死死地被那两位鬼兵束缚住了双臂,令她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岁崇的内心也是一阵激动,甚至开始慌张害怕,唯恐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救不回她。但他却始终不动声色,未免被磬瑶先声夺人,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淡漠:“鬼王为何还不将吾妻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