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大师手稿,周围又有不少人来来去去地和他说话,虽然余宸明看不太懂,但还是很谨慎地放在腿上遮掩着。
不多会儿,就有另外一个熟人坐了过来。他转头一看,正是柳越。
余宸明已经能用眼角余光瞥到国内的媒体已经注意到这边,开始咔嚓咔嚓拍照了。他感觉头更痛了一点,下意识地后退躲避,而柳越本来想抬起来放在他肩膀上作打招呼的手僵硬了一下,只能默不作声地放下了。
“嗨,”柳越故作正常地和他打招呼,然后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你的脸色有些不好是昨天晚上的聚会喝酒了吗?你的酒量不好,不该多喝的。”
余宸明一愣;柳越确实知道他的酒量。想他刚来到这世界的那阵,录完团综后和节目组去吃饭,酒桌上往来应酬,他只推脱不过地喝了一点点白酒,第二天就难受的不行——当时就是柳越第一个注意到了他的不舒服,不顾陈春生反对,还专门跑了一趟去买了止痛药,好让他稍微舒服点。
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心里有些怅然,捏着书角,小声地说:“我没有喝很多”
然后他忽然觉得手上一丝刺痛,低头一看——他下意识地抠着腿上那本厚厚书,一不小心,竟然被纸张边角划破了手指,略微一动,就渗出血珠来。
余宸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柳越看到了,轻轻地“呀”了一声,立刻就拿了张纸让他擦一下;这伤口看着又小又浅,但是却挺痛的。余宸明正准备和坐在后面的john发信息,让他帮忙出去问问化妆师或者摄影那边有没有带创可贴。
——但接着余宸明忽然想起来了,对了,虽然他自己没带创可贴,但是放在john那里的随身包里,除了常备充电宝,笔啊,证件之类的,还带了沉香。之前拍《世界角落》的时候,云颢给了他不少,所以他差不多每个包里都扔了一小支。
沉香能给这样的小伤口止血消毒,之前他用过一两次,倒是有些止血的作用。所以他让john把包拿来,然后很快从角落里翻出了那支没用过的沉香,扭开了往指头上擦了点。
擦好了他盖上盖子,就准备放回包里——一直看着他的柳越抽了抽鼻子,拧着眉头问:“你擦的这是什么?”
余宸明回答:“沉香啊。”
“不,不对,这肯定不是——”柳越觉得这个味道十分地令他难受;放在以前,或许他根本不会这么敏感,但这都是托了杨景维的福,他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他经常会感到这种难受。久而久之,就像是忍耐偏头痛一样成了习惯;所以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而他之所以感到难受,是因为身为alpha,却要忍受其他更强势alpha的信息素。
柳越很确定:“这是alpha的信息素。”
余宸明第一个反应是:“啥?”
而柳越也很惊讶。余宸明怎么会随着带着alpha的信息素——一般只有一种人会随身携带alpha的信息素,那就是不得不长时间远离自己alpha、需要抚慰的oga。
他脑袋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你已经被标记了?”
余宸明更懵了,吓得就差没伸手去捂人的嘴了;他不明白柳越怎么上句话还说这沉香是什么信息素,下句话就一下说出他被标记了的事儿。
“你不要乱说!”余宸明压低声音,心里不解又紧张,小脸则绷得紧紧的。
柳越显然已经不相信他了,他盯着余宸明的脸,面上交杂地露出难以置信、愤怒和同情的表情。余宸明只能辩解:“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首先,这不是什么alpha的信息素,信息素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这是沉香,要不你打开闻闻——”
柳越还真的伸手接过了那也不过就半截手指长的小瓶子,扭开后非常轻的在手背上碰了一下,余宸明都怀疑根本嗅不到什么味道——但柳越眉头皱得都可以杀死一只苍蝇了,非常笃定地说:“我没说错。你随便找个其他alpha问问就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骗你?”
是啊,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骗我。
余宸明懵懵地看着柳越,手里攥着那小小的瓶子,一下想起了很久之前,云颢问他,那些沉香好不好用、再多给他几瓶的时候。
直到这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之前被他忽略的东西沉香,云颢身上总是有一股沉香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就在搬进老板房子里不久后,他就好奇地问过,难道那沉香味道是你的信息素吗?但是云颢说不是。他听信了这个答案,以为那些味道是香水,是云颢自己使用沉香的习惯——
“除了被标记的oga,”余宸明低声地问,“还会有什么人用这样的东西?”
柳越愣了一下,回答:“一般都是alpha不在身边,需要度过特殊期的oga,其他的或许是生病的oga?需要信息素的”
余宸明沉默地把那个小瓶子塞进包里。柳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小孩的反应和表情似乎不太对劲,这不像是被戳破,反而更像是——他还想问什么,但余宸明抱着那些厚厚的纸张书本和小包站起身来,说:“待会儿还有事,我先走了。”
“等——”柳越伸手想要挽留,但是余宸明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走向john,john还以为他又是被柳越弄得不高兴了,过来帮他拿东西,还不悦地扫了一眼还在座位上的柳越。但余宸明只是先把那些厚厚的书本给他,说让他找找杰森的助理,把这个还给人家。他去一趟洗手间,待会儿吃点东西,傍晚还有一个采访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