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我没留意看。”
“好吧……”
绀音暗自期待着义勇没有落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如此一来至少还能有点英雄救美的盼头。可冷静下来想一想,她和义勇就待在一个房间,没道理村民只抓她,不抓更大只更显眼的义勇嘛。不管怎么想,祭品肯定是越多越好才对!
这么想着,“英雄救美”的盼头也彻底消失了。她好想叹气。
事到如今,绀音可以下定结论了,这里的山神十成十不是她——不是铁之森渴望找到的日之山神。只是一块巨大石头的神明,怎么可能会索求活人当作祭品。
好冷,好湿。她的心好像也泡满了水,正在不受控制地下沉。早先她是那么高兴,以为自己居然顺利地找到了山神。现在,她只为那时欣喜的自己感到可耻。
雨势仍未减缓半分,也并未听到什么古怪的动静,看来谁也没有发现自己刚才慌乱间挪动的动静。倒是风中掺杂着疲惫的喘息声,大概是正扛着她的哪个村民在气喘吁吁。
“这姑娘好重!”能听到他这么说,“她带着的两把刀也重。为什么不把刀丢了?”
“她抱得死死的,根本拿不出来!”
“唉,算了。反正就是个姑娘家,拿着刀也不顶用。”
绀音冒出一股没由来的恼火,倒是意外地驱散了浑身上下的阴冷。稍稍琢磨了一下,她下定决心,蹑手蹑脚拔出了刀。
现在握在手中的究竟是影打还是真打,她已经分不清了。她安慰自己,日之山神绝不会为了她随意使用本该献给神的好刀而生气。
尽力把动作幅度缩到最小,她把身下的布袋割开一道小口。透过这道口子,看到的依然是漆黑一片,雨水飞溅进来,风也更冷了。她摇了摇宽三郎。
“你还能飞吗?”她估摸老爷爷乌鸦和自己一样浑身湿透了,沉重耷拉的羽毛预计很难让它飞起来吧。
宽三郎没怎么思索,果断地点头:“没问题!”
“那好。”绀音把小口撑开了一点,“你飞出去看看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顺便再找找义勇在哪里。拜托了!”
“交给我吧。”
难得听老爷爷乌鸦说出这么靠谱的发言,真希望他的行动也能和言语一样靠谱。
接下来的时间只能等待了。
绀音不是没想过立刻拔刀与村民们面对面,但大概要感谢这场冷雨为她过热的大脑降了温,她意识到在完全无知的情况下莽撞行动是万万不可的,所以就算再怎么厌恶无趣的等待,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心跳声跳过了几千回,蒙着身体的麻布会伴着呼吸粘在脸上,一度都快让她窒息。终于,宽三郎飞回来了。
“义勇大人也被装进麻袋里了,就在我们后面。”它急急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有三四十个人,还有神社里披着长毛外套的男人。现在我们要走进——”
雨停了,风也停了,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短暂的一瞬寂静后,是脚步声踏出的回音,摇曳火光透过布袋,是赤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