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漆黑的瞳孔一缩,他十分失态地抓住宋问的手腕:“你把我看成了谁?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告诉我!”
然而西弗勒斯只听到宋问低低地嗤笑了一声,他听到对方几乎是以一种非常轻蔑藐视的态度,可如果是在面对食死徒,西弗勒斯知道,这绝对会最大限度的激怒他们,并且绝不会简单的死去,而是会受尽一切想象不到的折磨……
西弗勒斯的嘴唇颤抖着,他想再说些什麽,可是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他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你们一定很生气吧?杀了我吧……”宋问突然用力挣扎起来,他哀嚎了一声,紧接着又开始急促地呼吸和放肆地大笑。
“就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对吗……腐蚀咒、钻心咒、还能有……有点别的更有新意的东西吗?没有新意的话直接来个索命咒吧,我厌烦极了!你们……这群蠢货渣滓!”
西弗勒斯僵直地坐在床边,他能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不断往他的心髒周遭蹿涌着,而后他缓慢地伏下身体,轻轻抱住宋问,背部隐隐地颤抖起来。
“宋问……”西弗勒斯闭着眼,将他竖起满身尖刺、将他当成敌人的小刺猬抱在怀里。哪怕这只小刺猬现在说得话字字诛心,令他恐惧到了极点,他也无法放开手。
“宋问……”
他轻轻唤着他失去意识的小刺猬,内心仿佛跟随着对方的颤抖和痛苦在不断地流血。
他好疼。
好疼。
“我不怕……来吧,就算你再怎麽折磨,我也不会向你们投降和屈服,你们……知道你们折磨的人是谁吗?是……一个绝不会畏惧死亡的人!”
宋问一边哭一边笑,身上的体温让他完全感觉不到抱住他的人是西弗勒斯。他只能感觉到周身的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宛如十一年前的那场淩迟一样的折磨。
西弗勒斯却听到宋问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急促。
“我可以死、我的皮肉可以被淩迟、我的尸骨可以被践踏……但我绝对不会选择投降求饶,你们记清楚了……我要让我身后的孩子们以后都能够站着自己的主人,享受他们本该拥有的真正的自由,并且让他们记住他们的先辈……和你们曾经做的那些侵略和暴行都是错的……只有牢记历史、心向光明,我们所有人才能看到和平的曙光……”
宋问短促地喘息了一下,尖锐的声音渐渐低哑了下去。
“你们这样的人……制造杀戮、破坏和平,但也一定很怕死吧……包括你们的顶头上司伏地魔……都是些怕死的……孬种!”
“可我不怕……我…不怕、不悔……我……一点也不遗憾……”
西弗勒斯的泪水落在了宋问的肩头,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充斥着的,一半是浓而不散的爱,而另一半,则是哀至入骨的恨。
“那我呢,宋问。你是死而不悔了……”西弗勒斯看着宋问轻轻地质问他:“可在你眼里我算什麽?”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大概是浑浑噩噩地等了你十一年……我一直在等你,你呢?你把自己的性命、把我的感情和信任当成什麽了?”西弗勒斯艰难地笑了一下,眼眶通红着喃喃地说:“在你的大义面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说……你想捡就捡、想丢就丢?”
宋问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