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紧随其后的是一阵轻微的凉风。托尼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物,但他原本握着手柄的拇指虎口又被轻轻捏了一下。“这里有摄像机。”耳畔传来熟悉的、压低了的嗓音:“所以单纯使用认知干扰是不行的。”“……这又不是实况转播,之后我帮你黑掉不就行了。”对方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仍旧弯起嘴角。赛场上的五名机器人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还能自动识别越位和互相传球。“这根本不是机器人足球赛——!”主持人夸张地拿着麦克风高喊着:“这、这简直就是……这本身就是一场足球赛!”“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坐在长条桌前面的少年翘着脚得意洋洋,又压低了嗓音对自己左手边的空气叮嘱了一遍:“你别仗着所有人都看不到你就突然跑掉,我可是看新闻了。”“后面都是查尔斯在收尾,我打完架就赶过来了。”熟悉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我发过誓的。”这些机器人们响起轻松愉快的背景音乐,其中一位在进球的时候还表演了一个“贝利倒挂金钩”,这种夸张而灵活的动作根本看上去不像是机器,更别说参赛者仅有一人还是个未成年。机器人球员们如入无人之境,在时间范围内将对手踢了个二十四比零。斯塔克队第一次参赛就以完胜的实力取得了比赛的冠军,唯一的队伍成员从选手席上站起来,冲着观众的方向伸展开双手,回应着如浪的欢呼声。接下来,他捧着表面镀金的奖杯冲所有观众致谢,穿着妥帖的正装眼睛闪闪发亮,就好像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和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这成了一个天才的一生当中,不那么重要但有趣的一个小插曲。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第三十九年,各种瓶装的红酒摆满了纽约圣殿的储藏室。最近负责镇守这座圣殿的是个新人亚裔法师,给林德尔自我介绍说可以称呼他王,未来几年纽约圣殿的联络人大概会一直是他,有需要的话可以提前留个手机号方便沟通。“你不问我为什么这里多出了这么多瓶红酒吗?”林德尔有些好奇,在他从法国一箱一箱往回搬红酒的时候,负责帮忙当搬运工的不少法师都感到格外惊诧。“不,我不想知道,麻烦你也别告诉我。”这位新上任的圣殿法师连连摆手:“法师的准则之一就是攫取有限度的知识,对我们来说知识就意味着责任,有些时候处理不过来的知识还意味着意外和危险,我只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以内当个普通的法师,一点也不想被牵扯到未知的麻烦里。”“可惜了,明明天赋还不错。”林德尔眼睛里的金色逐渐消退下去,被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绿色重新覆盖。“对我来说平稳地活着比较重要。”对方帮着他完成了空间扩展术式,把这些红酒封存进纽约圣殿里开辟出来的虚数空间当中:“你一看就是那种会招致麻烦的类型。”“怎么这么说,我可是平稳地活了几十年的前辈,而且工作和你们其实也差不多。”林德尔用一根发带把头发束在脑后:“不过还是当魔术师比探员方便,起码魔术师里留长发算是一种保存魔力的泛用做法,上次我在长岛的时候还有人问我是不是旅行中的艺术家。”林德尔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哪里看上去像是艺术家,明明更擅长绘画的那个人是……”他突然停住了。“是谁?”王顺势问道,但又很快截住了自己的问话:“算了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太想知道。”偶尔,他们也会在这一片方外之地讨论人类。维山帝的法师某种意义上也是和普通人类有距离的生物,他们的魔力连通着更高维度的存在(beg),像是从大海里舀水一样,一捧一捧地将那些魔力汲取为己用,而作为“被获准从海里舀水”的代价,他们也需要肩负起一定程度上镇守世界平稳的职责。“你是一块投进水里的石头。”亚裔的法师看向他:“是那种,努力让自己显得透明的石头,因为是透明的,所以在水缸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异常,但石头终归是石头,生活在这缸水里的生物不会分不清楚。”“这样不好吗?”“——这很好,但会比较辛苦。”王叹了口气:“我讨厌辛苦。”这一年里,托尼·斯塔克就读麻省理工大学,电力工程专业。林德尔也顺便跟着去逛了逛这座高等学府,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接触了这个世界上脑子最好用的几个人类之一,林德尔本人对工程类专业兴趣不大,对于托尼的专业挑选更是没什么参考性意见。据说这孩子在(icalengeerg)和ee(electricalengeerg)当中挑选了一下,最后用抛硬币的形式决定了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