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雯眼前一黑:“哄不好了吗?!可这明明是不可抗力导致的啊!”
“关键不在于这一次的离别,关键在于,你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性——只要你想,随时会抛弃他,随时会离开他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从前也一直存在,但都被很好地粉饰了过去。这回你当着他的面玩消失,那些一直藏匿在冰层下的碎块已然浮出水面,你猜他还会意识不到吗?”
里德尔轻柔地说道:“他很快就会察觉了……你的二选一根本毫无意义,因为哪怕他放弃了整个世界选择你,你依旧会离他而去。真糟糕,信用为零了呢。”
你与他的关系,本就是海上的浮冰,相安无事只是暂时的,海啸迟早会来。
哄?哄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能再一次地、若无其事地,假装那碎裂的冰层不存在吗?
伊雯默默地拿枕头蒙住了脑袋。
此时她已经意识不到里德尔的人称代词全程都变成“你”了,她只想逃避现实。
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对于汤姆·里德尔而言,“拥有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定义。
伊雯很会拿捏话术,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蛊惑话术之下的另一层含义,在她看来,“拥有我”可以和“结交朋友”划为等号,他们将彼此划入自己最亲密的交友圈,她会毫不藏私地、尽可能地在这段时期给他留下最多的东西,陪他度过一个独特的童年,却也仅此而已。
所以她才能在明知世界线会修正痕迹的情形下,坦然地问小汤姆是否选择拥有她。
可在汤姆那边,“拥有”的意义或许要更加沉重。
选择当鸵鸟也只是说说而已,伊雯无法不去面对他,哪怕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诺言。
正当伊雯烦恼地揉起头发来时,一只玉白的手突兀地横穿而来,插进她的发丝间,动作极轻地为她捋顺丝丝金发,同时托起她的后脑勺,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按去。
伊雯抬头,霎时间撞入了里德尔那双凝结了冰冷笑意的眼眸,一片猩红的血。
里德尔的声音像一缕风那样轻。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让你惦念至此的那个孩子……他是谁?”
竞赛,但是魁地奇
——是你啊。
伊雯眨了一下眼睫,不会比蝴蝶扑簌翅膀的力道更重,她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可惜里德尔无法摄魂取念她。
里德尔眼睛里的血红色更加浓稠了,他沉着眸光凝视她,手指慢慢地挪到她的耳根时,忽然间一阵灼痛传来,他被刺得手指一缩,神色不虞地盯向自己的手背。
古代魔法的印记在烧灼警告,他方才对她的负面情绪波动超出了允许的阈值。
伊雯侧过脸来安静地注视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打了个哈欠,钟表上的时间还早,她可以慢慢洗漱然后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