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固然也能将其填满,可这不过是饮鸠止渴,慢慢的,毒药会沿着裂缝逐渐渗进心脏其他的部位,让整颗心都变得腐烂、枯萎,归于死寂。
伊雯扔了第三块石子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撇过头去,平淡地看向身旁,隔着一层隐形衣的膜,注视那双魔王的眼眸。
“你也不用好奇,汤姆,因为你是感知不到的……巴蒂和你不一样,他是白纸,只不过被染错了颜色,我只需要细致耐心地一点点擦干净就好。”
“但你不同,你从最开始就是漆黑的灵魂,天生的坏种。恶意像是与你伴生的毒芽,无时无刻不潜伏在你的血肉里,哪怕是现在面对着我,你的脑子里或许都在想着——我被阿瓦达的绿光击中之后的漂亮景色吧?”
伊雯唇角微微翘起,她目光平静如湖泊,看过来时的眼神穿透了他的灵魂。
她用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永远不会用对待巴蒂相同的态度去对待你,你是一条毒性致死的野蛇,汤姆。”
——我不可能与你交心,更不可能相互信赖。
你我便像此时此景,我在光处,你在暗处,纵使距离无限拉近,你我之间也阻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在心上筑就一道城墙,粉饰过后的笑容面具之上,尽是虚与委蛇、假意周旋。
哪怕是现在,伊雯和里德尔像是普通朋友那样闲聊说话,下一秒他们都有可能对彼此展露杀意、抬手恶咒。如今能维系表面和平,全靠里德尔“被制约”的处境。
四下无人,空旷湖边,里德尔抬起手,微微掀起隐形衣的一角。
他那双眼眸暴露在空气之下,静静地凝视着伊雯,而她也不闪不避,含着笑意回视他。
血滴在碧蓝的大海中晕开。
……
是夜,斯莱特林女生寝室内,伊雯写完了今日份作业,靠在她桌边无所事事的里德尔忽然开口了。
“这道题你漏了一点没答。”
伊雯震惊:“这不可能!”
伊雯立即检查自己的羊皮纸,这还是魔咒课的二年级作业呢,分析冰冻咒在不同客观温度下对生命体造成的反应——那可是冰冻咒,她用的最顺手的咒语之一!
伊雯信誓旦旦:“实践出真知,我曾在多人身上实验过不同的冰冻咒,并控制变量法在外部环境的不同温度下对人体施过咒语,没有人比我更懂冰冻咒会和生命体产生什么反应了!”
里德尔:“……你到底给你的敌人创造了多少种死法?”
里德尔无语了一瞬,把差点歪掉的话题掰正回来:“你熟知的是上世纪的咒语吧。冰冻咒在本世纪得到了两次改良,一方面削弱杀伤力、拓展了实用范围,另一方面减弱了难度、延长了持续时间。”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你的教授希望看到的是一张分析【论冰冻咒与食材保鲜的应用研究】的论文,而不是【浅析冰冻咒造成的低温环境使人体心脏失活所耗费的时间】……”
伊雯看了眼自己的论文,沉默片刻:“你就说这算不算冰冻咒对生命体相关的分析论文吧!”
她熟悉的就是这个领域啊!她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