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低着头,恭敬道:“钱老昨日已经出了城回江南,多谢殿下。”
端明崇笑了笑,将书放在书案上,道:“各取所需罢了。”
君景行犹豫了一下,才道:“原本我和钱老已是存了死志,给皇子下药致其上瘾,很难全身而退,如若不是殿下……”
端明崇没有居功,道:“那位钱老,是你什么人?”
君景行道:“幼时尹家还在江南时,他是我的启蒙老师,那时家父常年在外奔波忙碌,我的医术大部分都是钱老教的。”
端明崇点了点头:“嗯。”
君景行瞧见端明崇似乎不欲多谈,恭敬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岁晏颠颠地从前院跑回来,手中还折了一枝桃花,刚一进来便将花往端明崇怀里塞。
端明崇无奈地接下。
靠的近了,岁晏鼻子轻轻动了动,道:“方才君景行来过?”
端明崇:“嗯?你怎么知道?”
岁晏道:“他身上的药味极其特殊,只要同他待上片刻,那人身上定会残留一点药香,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端明崇若有所思地看着岁晏。
当时在东宫外,他派人将君景行请走时,为了遮人耳目便选了在御花园商讨事情,回去的时候岁晏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异色,现在想想,原来那是他就知道自己同君景行见过面了。
岁晏并没有察觉,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殿下,走,咱们出去散步吧,我还没带你逛过侯府呢。”
端明崇无奈,只好道:“好。”
岁晏欢天喜地地拽着他去了。
两人在侯府逛了一圈,又一起用了个午膳,端明崇这才起身离开了侯府。
岁晏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耍性子,依依不舍地将他送走了。
东宫车轿走后,岁晏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君景行在一旁幽幽道:“差不多得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岁晏转头幽怨地看他:“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君景行不高兴了,道:“凭什么?你现在身体不是好很多了吗?晚上还需要我侍疾吗?”
岁晏道:“不,我现在在抽条儿,晚上小腿抽筋抽的受不住,你到时候帮我捋筋揉腿。”
君景行:“……”
君景行没好气道:“让海棠帮你捋,我不伺候了。”
他转身就走,岁晏忙在后面追他,喋喋不休道:“你知道我在东宫的时候,都是太子殿下帮我揉腿捋筋的,我磕到碰到他都心疼到不行,你怎么就这样啊?你之前还说我腰又软又细,摸个不停的,现在怎么就不愿意揉我腿了?我的腿更细更长……哎!君月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君景行还是那句话:“找海棠。”
“你是郎中哎,揉起穴位来一定更舒服,我不要海棠,他笨手笨脚的。”
搬着花盆路过的海棠听到这句话顿时眼泪汪汪,拼命表忠心:“少爷!少爷海棠不笨的!一点都不笨手笨脚!”
岁晏瞥他一眼。
海棠平地一个绊倒,手中花盆“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一堆。
岁晏:“……”
君景行:“……”
君景行停下来,若有所思道:“晚上还是我给你揉吧。”
要是让这没轻没重的孩子揉起来,岁晏可能惨叫声要升天,把自己也吵得睡不得一个好觉。
岁晏连忙欢天喜地地点头。
用过晚膳后,岁晏沐浴后钻到了被子,左等右等君景行半天都没等来,自己反倒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侯府外,君景行挑着灯走到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驻足等待,片刻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翻墙落地,脆声道:“哎,君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