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的意思是你想和祁不砚分开一小段时间,祁不砚现在是不知道你来找我的?”
贺岁安握紧手中茶杯,来到陌生的地方后不免带有几分怯生生:“没错,他不知道,也请崔姨不要告知他,我求求您了。”
崔姨失笑。
阿宣凑到她耳边说话:“崔姨,你当真信她所言……”
崔姨不假思索:“她不会害我们的,让她同我们住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她还说会给我们银钱呢——你有多少银钱?”
就算崔姨的话转得措不及防,贺岁安也知道她是在问自己,掏出荷包,解开,露出白花花的银两,递过去:“我有十两银子。”
“呦,还不少。”崔姨接过去掂了掂,“哪里来的?”
“借来的。”
贺岁安老实巴交道。
崔姨笑到眼角的鱼尾纹都现了出来,却有别样风情:“借来的,祁不砚欺负你了?叫你宁愿问人借钱也要跟他分开一段时间。”
“不是。”贺岁安否认了崔姨的猜测,“他待我很好,可我还是要离开他一段时间的。”
阿宣摸不着头脑。
崔姨收下了贺岁安的银子。
“随便吧,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去。”她咳嗽了几声,病白的脸呛起一抹急红,“钱,我收下了,你就在此住下。”
贺岁安连忙站起来,由衷感谢道:“谢谢崔姨。”迟疑了一瞬,“您的身体可有大碍?”
崔姨摆手。
她抬眼:“能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老了,多了些小毛病。”
阿宣眼红了。
哪里是崔姨老了才如此,分明是那晚替蒋雪晚解摄魂蛊伤了身子,吃药也不见好,都是他的错,是他连累了崔姨。阿宣垂下头。
崔姨不欲多说,亲自带贺岁安去恰好空出来的房间,转头吩咐阿宣去向村民买一张被褥,好歹收了银子,不能亏待了人家。
贺岁安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里,不敢乱走,怕打扰他们。
还是崔姨叫她出去问村民借点柴火,说是刚发现烧没的,阿宣去买被褥了,尚未回来,崔姨身体不适,只能麻烦贺岁安了。
这个小村庄的村民淳朴,也很好心,她借柴火借得很顺利。
回石屋的路上,贺岁安看到了一个人,对方没伞,站在另一间矮房屋下避雨,她身穿一条荷花色的长裙,眉眼端庄、柔美。
荷华。
在风铃镇开书斋,体内还有一只长生蛊的荷华。
她怎么来长安了?
“荷华姑娘?”贺岁安朝荷华走去,走得有点艰难。她双手抱着柴火,脑袋歪向一侧夹住竹伞伞柄,以这种方式为自己撑住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