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电梯,郁寻春和宴青川对视一眼,长松一口气有点疲软地靠在轿厢壁上。
早上出门慌忙,没来得及打理的额头垂在眉间。
宴青川帮他捋了捋,摸摸脸:“没事了。”
郁寻春抬起手,让他看自己掌心:“都是汗。”
宴青川笑着握上去,手指挤进指间,同他十指相扣。
“再忍耐一下,车上有纸巾。”宴青川说,“辛苦了。”
郁寻春摇摇头。
任何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跳下高楼,都会给目击者留下毁灭性的阴影。
刚才在天台,郁寻春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只是他们两个人知道,他拉着宴青川转身的时候有多紧张。
他确实很害怕郁池夏跳下去。
以前郁寻春总是会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想不出理由,最后只能内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导致了那些情况。
但现在郁寻春学会了去换个角度思考这些问题。
他不再想自己哪里不让他们满意,而是思考他们这个行为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于是以前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至少在当下就有了答案。
比如郁池夏,要求死却特地要求他出现,要么是威胁恐吓用这种偏激的方式让他服软,要么就是要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郁寻春不觉得是前者。
所以他也是在赌。
他赌自己是郁池夏这场表演唯一的观众,一旦他离场,郁池夏的这出戏就没有意义。
郁寻春赌赢了。
他不是挽回了郁池夏的生命,而是他没有让郁池夏得偿所愿。
这是郁寻春的胜利。
两人回家的路上打包了早饭。
宴青川去厨房,郁寻春跟在后面,像平时宴青川从后面贴着他那样,将下巴垫在宴青川肩头。
每次宴青川这样做的时候,郁寻春都觉得他碍事。
下巴硬,磨得他骨头疼。
人挂在背上也很沉,随便动动都像背着个大沙袋似的。
不过当他这样做时,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宴青川喜欢这样了,就还怪舒服的。
宴青川倒一点也不嫌弃他黏人,反而很享受。
将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环到自己腰间。
郁寻春顺势抱住他。
他歪在宴青川肩膀上,看他拆开打包盒,将粥和小菜都倒进碗里。郁寻春打了个哈欠,埋首在宴青川肩头蹭了蹭眼角的生理泪水。
宴青川偏头蹭蹭他:“困了?”
郁寻春在他背上点头,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宴青川替他抹掉眼角的泪花:“那吃了饭再去补觉,或者你想睡醒再吃?”
郁寻春接过碗,打着哈欠走出厨房:“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