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了呢?大概是三千多年吧。他那异于常人的身体一直少有体液,如今竟是为了徒弟这么一句话就流汗了。
死寂已久的心脏还跟过去一样跳得缓慢,但沈长清能感受到那其中潜移默化的改变。
好像…稍微强烈了一点,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气无力了。
可这都是不应该的。沈长清闭了眼,又睁开,深呼吸了几次,朝帐外走。
他说,“你还没饿吗?”
他脚步匆匆,外面的阳光正好。
颜华池看见沈长清钻入太阳底下,整个人都在发光。
连发丝都在散着柔和的金光。
颜华池下意识迈步跟上,追着仙人的背影,沐浴在午后的暖阳里。
他眼里只有沈长清。
沈长清却不看他,沈长清眼里是众生万物,甚至就连一花一草也要来跟他抢沈长清的目光!
——好想一把火将这该死的土地烧个干净。
最好是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才好呢。
沈长清的视线放得很远,悠长的目光尽头,谢三财正坐在地上。
谢三财直愣愣的,好像傻了一般,一手端着一碗饭,一手举着筷子,却迟迟不往嘴里送。
而更远处,那个胖乎乎的五当家正在给排队的众人打饭。
这队伍稀稀拉拉的,少了好多人。
此计乃是金蝉脱壳
沈长清没过去,他绕了个圈,又钻进了林子里。
这一次他反复确认了,颜华池没有跟上来。
他手指轻动,声音如羽毛般轻盈,“来。”
笃——笃——
是竹竿敲击地面的声音。
蒙着眼的阿山耸着微微泛红的鼻尖,分辨着沈长清的方向。
“京中暗线联系过了吗?”
阿山听到声音,立刻侧过身子,摸索着走过去,“那边说李管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平昭帝不知为何,总不肯放人。”
沈长清就轻叹,“那你找到阿眠了吗?”
自他下山以来,叹息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我……找不到她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长清将手搭在阿山肩头,声音好似柔软的云朵,“嗯,我看看眼睛。”
阿山乖巧站在原地没有动,沈长清双手绕到他脑后,把缠住眼睛的黑布条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