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就得这么处理,师尊总这么软乎乎的,别人就会觉得您好欺负。您说呢?”
说着,他自己就先开始“欺负”起来,当着两个外人的面,缓缓凑近沈长清的脸。
沈长清没工夫在意徒弟那糟糕的形容词,一只手飞快抵住他胸口,把他推远了一些,然后蹭一下子站起来,对谢三财一拱手道,“告辞”,就径自走了。
再不走,他真怕颜华池那家伙当众发疯,那家伙没脸没皮惯了,真干得出来这混账事!
沈长清出了帐篷,仍觉惊魂未定,他活了三千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吓成这样过!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转身进了林子,想要去那边没什么人的河里泡个澡,平复一下杂乱的心绪。
小徒弟偷看他沐浴
林间的雾气有些重,晨光打下来,光束一道道穿透婆娑树叶,这里的空气清新异常。偶有鸟啼,是孤寂的一声,很快散在了秋风里。
沈长清伸出一只手,扶着长满了皱纹的树干,另一手背到身后,只碰了一下又很快缩回。
他就这么歇了一会,有风从他身边经过,卷起木叶落在他肩头。
他便向前继续走,那叶子从他肩上飘下来,很快打着旋儿消失在了一地没甚差别的落叶里。
就像他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心绪,被人强硬地扰动了又如何呢?
会与众生不同。但到底都是需要他护着的,这差别又能大到哪里去呢?
沈长清踩着厚厚的落叶,他的脚步声沙沙,与那簌簌的风声混在一起,掺杂着杜鹃悲啼。
前面有浅淡的天蓝色映入眼帘,在树林遮掩下影影绰绰看不分明,湖边安静,沈长清褪了衣,那衣裳方一离开他肌肤,瞬间便化作了燃烧的纸衣,然后很快成灰。
沈长清没拿别的衣服,不过他貌似并不担心这些,淡定地抬起一足试水。
水不深,清澈见底,秋季的清晨,湖水不是很暖,但他并不在意,阴白的肌肤挂了水珠,泛着晶莹的冷光。
沈长清那死人一样白皙的皮肤在水底下变了形状,波纹将他的影子打碎,又重组在一起。
不远处的树后站着一人,沈长清的主魂还没回来,正是脆弱的时候,连徒弟跟了他一路都没发觉。
颜华池远远凝望着沈长清,沈长清的长发飘在水面上,将他单薄的身子遮了一半。
就这样若隐若现才最是诱人,最能勾起他心底那些不可说的欲望。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反正沈长清会纵容他,纵容得他越发肆无忌惮。
沈长清自入了水,就再也没动静了,他安安静静趴在池边,脑袋枕着自己的交叠放在岸边的手臂,颜华池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闭着眼,这人哪怕闭着眼,旁人也能轻而易举感知到他眉目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