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只盯着那篝火,“工部的人不必理会,钱开承做了益州多年州牧,是根老油条,他会帮你应付,你只需要按部就班谋划你的事。”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也不必告诉为师,大胆去做,任何事为师都可以帮你兜着”,沈长清顿了一下,接着道,“但你想必用不着。”
颜华池很优秀,优秀到令他有点吃惊。
一个初入官场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正确判断形势并做出有利决定,是非常了不起的。
他很是期待徒弟接下来的表现。
两人往承平山的另一面走。
那边有一片较为平坦的空地,山下的人忙忙碌碌,不断将木材搬运到这里,这里的人也干得热火朝天,锯木头的锯木头,搓草绳的搓草绳,有人搬运这些木条和草绳,有人将他们组装。
另外的人在搬家当,不停把东西往山下搬,堆在山林间,为晚上的大转移做着准备。
昨天守了整夜的鹰眼他们已经用过早饭,随便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就躺下来补觉了。
残缺的你,尽善的心
秋霜还未尽消,席地而卧其实并不舒服。
可鹰眼睡得很香,梦里还在咂吧着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从弯道里冒出来一个胖子,那胖子天生带了点缺陷,眼歪口斜,他一说话,唾液就顺着下巴往下淌。
“二…二当当当家的,大大大哥叫你你过…过去。”
胖子有些口吃,看到颜华池点点头往主洞去了,才一边用袖子擦口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我在山上排,排老五,二哥喜,喜欢你,我…我给你你安排轻,轻活。”
沈长清道了谢,胖子就不再言语了,平日里那些急性子的兄弟伙们不耐烦听他讲话,他就越来越沉默寡言。
沈长清跟着胖子走在下山的路上,他捕捉到胖子的不自在,主动开口问道,“五兄弟,你知道谢教主准备向何处转移吗?知道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胖子眼底亮起抹光,稍纵即逝,小心道,“你,你……不…不嫌我我说不好…不好话?”
“你只是生了病,这其实没有什么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生病的时候”,沈长清目光平视胖子,“不该被嫌弃,不是你的问题。”
“你跟,跟二…二哥一样,都是,是好人”,胖子呢喃,“大哥也是…是好人……”
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沈长清的问题,简单说了一下之前的情况。
要转移是颜华池最先提出来的,谢三财让那个至今还没见过面的四当家起了个卦,才下决心要离开。
谢三财似乎有些迷信,小事无所谓,大事一定要反复占卜。
四当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如…如果不…不是避避讳长……长清君,开…开国后四四哥定,定封国国师……”
谢三财想要让他的太平教变成太平国,然后取代天齐。
此人空有将才热血,但可惜资质平平,没有帝王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