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博源巡视完怀远堡的当天夜晚,处在威武堡的西南方向,相距四十里左右的清平堡操守官王定金已然得知了消息。当即,他连夜召集起堡内的众官员,将新任上官刘博源巡视了怀远堡,并将要对怀远堡进行全面整顿的消息告知了众官员。众官员当即议论不止,纷纷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并向王定金询问,新任上官要整顿怀远堡,那清平堡是不是也避免不了。自己通过巧取豪夺得来那些田地,会不会也要征收税粮,还有他们克扣粮饷、贪墨军需的事情会不会被追究,以及他们在清平堡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事情会不会被揭发出来。如此种种的恶劣行径,都是他们所担心的。面对着众官员的询问,王定金只是把昨日他去威武堡表忠心时,新任上官刘博源所说的那番告诫之语告知了众官员。众官员当场一片哗然。这新任上官好不识相,不仅不接受大家上表的忠心不说,反而要牺牲众人的利益来满足于他,这如何能忍。“王大人,既然这新任上官如此不识趣,那我们何不闹上一闹,给他点颜色看看!”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站起来道。“庞把总,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我们先不要急着做出决定。”千总官黄恩德出声劝道。“黄千总说的有理,事情没到这一步,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镇抚官张文涛也是赞同道。其余众官员也纷纷点头赞同。庞成福庞把总见众人都不同意他的意见,只好闷闷的坐了下来。“既然大家都决定先静观其变,那我们就等着这位新任上官的行动了!”王定金定下了最后的调子。就在刘博源回到威武堡的当晚,他立即命人召来了千户李凤娇,将今日巡视怀远堡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李凤娇。“李大人,我想将你派遣至怀远堡,进行全面整顿怀远堡的屯田与营操事务,不知你意下如何?”看着眼前精神焕发的李凤娇,刘博源微笑着询问道。“既是大人信任,属下敢不领命!”李凤娇抱拳沉声道。刘博源抚掌笑道:“好!李千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去整顿怀远堡,可能会遇到一些阻碍,我会拨调五百军士于你,作为你清除阻碍的助力。”“另外,你还需要抽调什么人手,都可一并提出来。”李千户神色感激地道:“多谢大人厚爱,属下只要一人就行。”“哦?”刘博源意外的看了李凤娇一眼,好奇地问道:“谁有如此本事,能入的李千户的法眼?”刘博源深知李凤娇的眼界较高,平常人难入他的眼光,就连副千户张旺,他也是没给过好脸色。因此,刘博源才会如此的好奇。面对刘博源的询问,李凤娇正色的脸上有些犹豫,但随即又被掩盖起来。他躬身回道:“回大人,这人既不是我威武堡的官员,也不是我威武的军户。”“那是谁?”刘博源更加的好奇了。“回大人,此人乃是我的一位远房族弟,名叫李文彬,昨日才刚来威武堡投靠。”李凤娇回道。“李文彬?”刘博源一愣,遂又问道:“你那族弟可是怀远堡李家庄人氏?”“正是!”李凤娇惊讶,问道:“大人如何认识我那族弟?”刘博源微微一笑,随即将昨日在官道上遇见李文彬和逃荒百姓一事说了出来。“原来如此!”李凤娇点头,又道:“既然大人认识我那族弟,我也便直言了。”“好叫大人知晓,我那族弟早年就考的秀才功名,也算是天资聪敏。然官场黑暗,我那族弟又无钱财打点,多次不中举人,之后也便熄了官场之路,回到怀远堡做了名教书匠。”“这些年,我那族弟因为秀才功名,也算是有些身份,知晓了怀远堡众官员的一些腌臜之事。所以,属下才想着要我那族弟一起协助整顿怀远堡。”知晓李凤娇需要抽调李文彬原因后,刘博源很爽快的应了下来,并给了李文彬一个从七品的经历之职。第二日。李凤娇带着李文彬及五百军士,还有上千石的粮食与一万两银子,直奔怀远堡而去。两人到达怀远堡后,立即将堡内的所有军户及军士召集起来,并当着怀远堡众官员的面,发放了两个月的粮饷。当然,发放粮饷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收买军户及军士们,而且也是为了统计怀远堡现有多少军户及军士。结果一统计出来,怀远堡现有军户三百三十一户,人口九百五十多口,军士两百七十五人。这就是一个千户堡的现有的所有人口,比之当初的威武堡还不如。统计完怀远堡的实际人口后,李凤娇又与李文彬兵分两路,一人负责屯田的田亩实地统计,一人负责卫所军的整顿。轰轰烈烈的大整顿开始在怀远堡展开。尽管有许多的卫所官员心存不满,但他们在看到李凤娇带来的五百精锐时,一切的不满都被强压在了心底。之后,在李凤娇开始裁撤老弱病残的军士时,有几名不长眼的卫所军官带头闹事,被李凤娇施以雷霆手段,当场斩杀。这般凶狠的手段,大大的震慑了怀远堡的所有官员。就连千户马进也是无奈的躲在千户官署不出,任由李凤娇为之。三天后。李文彬将怀远堡的实际屯田数也统计完毕,与文册登记的七千五百余亩田地相比,怀远堡现有屯田五千三百余亩。也就是说,那余下的两千两百多亩屯田要不就是荒废了,要不就是被怀远堡的某些官员给贪墨了,已经不在文册之上。对此,李文彬早已想好了对策。他开始对怀远堡的卫所官员轮番拜访,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众卫所官员也是明事理的‘好官’,最终被李文彬的‘大道理’说服,自愿捐献出名下的部分田地。最终,李文彬从卫所官员手中得到田地一千五百余亩。:()奋斗在明末的边军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