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哥儿,我也求求你,救救我家汉子,我家就他一个顶梁柱了,他要是死了,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呐,求求你了。”一个妇人神色憔悴,磕头也很是用劲。
“曦哥儿,求求你救救我家二弟,求求你了,我给你免费干活,求求你了。”一个黑脸汉子也跪在人群里声声哀求。
外面有人看不下去了,有个大婶大声道:“曦哥儿,你咋这么狠心,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这么见死不救?这可是二十几条人命呐。”
“就是啊,曦哥儿,你就救救他们吧,雅娘子家老老少少就靠她家汉子养活了,这要是真死了,她一家老小还怎么活。”
“曦哥儿,你家那般多的药材,拿出一点就能救人了。”
……
东河曦听着外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一句话都在求他救人,但也每一句话都在道德绑架他,唯独没有任何人提出一句拿银钱来让他救人的,活像他就该白白救人。
东河曦冷笑出声,他看着就那么像一个活菩萨吗?
求人没有求人的样子。
但凡有人说需要多少银钱,只要救人,他们给银钱,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他会不救?
他会当真要他们那般多的银钱?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
顾君谦握住东河曦的手,顾君谦大约是知晓他心里所想的,对此他很是赞同。
但凡这些人态度好点,不是这般理所当然的姿态,小曦也不会冷眼看着。
“曦哥儿,你心也太狠了。”有人大声指责东河曦,“你看看这些人,这都是人命呐。”
屋外的血腥味东河曦闻得到,那些人的微弱气息他也都知道,看着好像快没命了,但命还挺大,能拖一会儿。
东河曦起身,施施然来到大门口,一身霜色锦衣衬得他的肤色更为瓷白,精致昳丽的面孔被侧面的阳光照得透亮,眉间的红色印记夺人眼目,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原该是最为吸引人的,但此时里面却只有嘲讽与冷然。
东河曦冷冷的看着外面的一群人,视线扫过所有人的面庞,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淡声道:“我是你们爹吗?还是你们觉着我是个活菩萨,就该这般理所当然的救人?人命又如何?贪财的下场就该自己承受,没那个能力就别想着去发自己不该发的财。”
瞧着众人骤变的脸色,东河曦勾了下嘴角,嗤笑道:“怎么,觉着抬着这些人来我家大门口,磕个头,哭求几声,我就会救人?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是我叫他们去山里寻灵芝的?顾家有没有人劝过你们?老村长有没有劝过你们?眼下要死了就理所当然的来我这里哭求,我欠你们的?我该你们的?你们是我何人?不提一句拿钱救人,就这么想要我白白的救你们?”
“还是那句话,我是你们爹吗?哪怕是你们爹呢,不还得要你们赡养,你们就这么磕几个头,哭求几声,我就该花好几百两甚至上千两银子救你们这群贪财害死自己还要害死家人的人?大白日做梦呢?哪怕是衙门救人,那不也是你们交了税银,你们给我什么了?就这般理所当然觉着我该免费救人?”
东河曦一番话说完,好些个人面色发红,当然,也有些人不服,“你又不缺这些银钱,这些可都是人命。”
东河曦看向说话那人,“我的银钱是我的,他们的命是他们的,我不缺银钱,不代表我就该免费救人,这位大婶这般菩萨心肠,要不你拿银钱出来,我立马救人。”
大婶闻言神色一变,“我,我家又没有银钱。”
“没有银钱?”东河曦上下扫她一眼,“我看你头上那簪子,右手戴的金镯子就值不少银钱,你拿下来,我救一人。大婶你这般菩萨心肠,不会不愿意吧?”
所有人都看向大婶,大婶反射性的抬手捂住头上的玉簪,右手也下意识缩进袖笼里。
东河曦嘲讽道:“瞧,大婶口口声声这都是人命,让我救人,说我冷血心狠,结果自己就连一根玉簪跟镯子加起来不过几十两银钱的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你们又哪里来的脸让我一个跟你们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花几百上千两救人?”
水哥儿当即反应过来,立马从怀里将一张有些旧的手帕掏出来,里面有一些散碎的银钱,大约五六两,水哥儿微微直起身,忍着磕头带来的晕眩,伸长手将手里的手帕递给东河曦,颤声道:“曦哥儿,我手上就这些银钱,你救救我哥,我砸锅卖铁也会将欠的银钱给你的,我求求你。”
东河曦微垂目看着他手里洗的发白的手帕里躺着的几锭散碎的银钱,出声道:“墨书。”
“知道了小公子。”墨书从他身后出来将水哥儿手里的银子拿走,并吩咐一边的下人,“将人抬进偏院,水哥儿跟我过来签契约。”墨书上前微微搀扶了一下有些身子发软的水哥儿,笑着道:“先进来吧,我家小公子既然拿了你的银钱,就会救你哥的。”
顾君谦则是看了一眼笔润,笔润立马点头往花瑶苑那边跑了过去。
老村长等人从一开始便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东河村的人都并未参与进去,甚至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往这边走的路上便忍着心里的悲痛往家跑,他们得回家清点一下自家的银钱,看看能不能让曦哥儿救人。
他们东河村人是与曦哥儿打交道最多的,平日里他们也会与东河曦家的下人以及方婶子等人聊天,通过那些聊天,他们最是知晓曦哥儿的为人性情。
加上还有老村长的敲打,他们一开始就没准备与这些人一般理所当然觉着曦哥儿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