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的神色淡淡的:“他们就算知道,也未必会改变主意,如果他们觉得救人很好玩的话。”
“别闹了,他们是神”伊泄心说着,也泄气了,他也不相信造化神这样随意的神会被说服。
“不管怎么说,要先去左土。”伊献心不耐烦他们踟蹰寡断。
伊泄心的眼睛中陡然闪现出两团火焰:“必死的心,烈火的门。”
必死的心,烈火的门。听到这个,大家心中都是一阵紧缩,心脏似乎在痉挛。
但是,要保住左土,因为这也是保住他们自己。
征服必失败
没有旌旗翻腾,没有锣鼓喧嚣,一切都安静的像是做梦。造化神脚下踩踏着千层的翻涌,那似乎是云彩,但又好像是莲花。
“你们来了。”江匪浅冲造化神点头,林砧更礼貌一点,他微笑着冲造化神挥手:“你们好,我们刚才正谈到你们。”
造化神想要往前一步,但是面前却有一层屏障似的东西挡住了他们,这东西并不厚重,十分容易被摧毁,但是这东西的存在本身就让他们惊讶:因为从没什么人能有螳臂当车的勇气来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
“你们就是最后的神徒吗?”造神问,相比于化神,他的相貌更加温柔美丽,不容易让人产生紧张感。
江匪浅和林砧紧紧盯着他们,不知因为紧张,而是他们想知道造化神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真容吗?”林砧就像是没听见造神的问题,自顾自地提问。
被提问的神挑起了眉毛,他并不感觉到又被冒犯的羞辱感,但是他知道别冒犯是什么意思,尊重应该怎么写,所以他就必须对林砧的胆大妄为作出反应了:“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不回答,又有什么关系呢?”林砧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相貌俊美,但是在造化神神性的衬托下,他看上去像是个普通小子。
林砧继续说话,似乎非要让造化神生气不可:“你们是那么随性,扔下我们就跑了,我们的回答对你们来说,不会有多大的意义吧?”
造神微笑:“你既然是神徒,就不该耍脾气,像个小孩子。”
林砧一哂:“是啊,而且是个没有家长的小孩子,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化神对林砧慵懒的语调感到不满,他皱眉道:“你们的朋友希望我们来带你们回去。”
“你们难道会听一个凡人的愿望?”不只是林砧,连江匪浅都觉得着不可思议。
造神叹气:“你看,我们知道你怨怼我们的离开,你们的朋友们也一样,正因为如此,我们决定做一点什么来补偿我们对你们的不公,这件事情就是把你们带回去。”
江匪浅笑笑:“你们知道我们以为你们来干什么吗?”
造神转转眼睛:“我们猜不出。”
“猜不出吗?”江匪浅深深凝望着造神的眼睛,他们相隔甚远,但是江匪浅凌厉的目光像是神箭手的箭头,直接射中了站立在一线光明的造神。对方的眼睛那么明亮,似乎带着四海八方无数个日升日落的阳光,还有银河之中所有星辰的力量,几乎要将人的眼睛给烧穿了。
“我们回不去,这里需要我们。”林砧忽然说话了,他从来不喜欢太长时间的对视,似乎随时的双方会死在对视之中。
“你们必须回去,这是我们对你们的朋友的诺言。”
“你们无需履行这个诺言。”江匪浅这才发现造化神是如何固执。
“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诺言的双方可不包括你们。”
“但是诺言的内容就是我们啊,难不成你们要将内容抛弃掉吗?”林砧气笑了,他觉得造化神简直像是书呆子,只知道固守一些虚假的形式。
“你们知道我走了之后这里会发生什么吗?”江匪浅问造化神,他的语气平静,没有一点和神说话的紧张感。
造化神给了他一个手势,请他说下去。
“我镇压着执吾剑的力,执吾剑是这里的一部分,我离开,这里的力被卸掉,这地方很快就会四分五裂。”
造化神毕竟知道更多,不会被他的言辞吓坏,更不会用可怜的悲悯心体谅这事情:“你困帮助的不是这里的土地,而只是这里的黑暗,执吾剑是我们用这里的一块铁石制成的,执吾剑在,这地方就完整,黑暗就不会消退。但是我真好奇,你终究是后土的神师,为什么甘心成为左土之王,为这地方的人守住一片黑暗。这黑暗杀死过你们的人,让无数的后土人变得不伦不类,事到如今,当你有本事毁掉这东西的时候,你竟然还会心软吗?”
江匪浅一只手在身侧一下一下节奏分明地拍打着,像是在聆听一首不为人知的乐曲,他偶遇掉四平八稳地说:“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发现了一个让我们十分吃惊的事实,那就是黑境的东西和后土的东西本来是一样的,我的川纳就是神师的灵明,这样看来,左土和后土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们又何必劝我们将二者截然分开呢?”
造化神不知道是真的吃了一惊,还是仅仅被他们敏锐的观察力吓到了,愣了愣神,才说:“这是无稽之谈,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两块土地之间从无往来?”
江匪浅并不反驳造化神的这个“无稽之谈”,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的师父是末代神师中的一位,他叫做玉孤台,他告诉我要记住后土的样子,也正是在你们来到之前,我们通过比较后土和左土的样貌,发现了更让人吃惊的一点——”他并不立刻说出是什么,而是询问造化神:“你们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