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她。
甘棠愣了一下,把视线转回梁泽西身上,额头上贴着纱布,靠近了也不敢碰他,急匆匆问:“二哥你没事儿吧?”
梁泽西停手,问:“我能有什么事儿?你怎么来了?”
“吴秘书刚刚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出车祸了。”
梁泽西把惊心动魄的过程说得简简单单:“是出车祸了,睡了一下,没多大事。”
“……”甘棠见他还是没正形的样,放松口气,“你吓死我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梁泽西无辜躺枪,都是内伤,他啥也没提,敲着电脑,含糊应着:“好好好,我的错。”
两兄妹一句一句说着,秦屹淮坐在一旁没打扰。安静以后,他的存在感骤增,甘棠又不知道说什么。
梁泽西打破静谧:“哪有你这么小气的,来看病人空着手,果篮也不带一个。”
甘棠还嘴:“小气个鬼,我怕来晚一点,见不到你最后一面,直接给你带花篮烧纸钱了。”
旁边那个谁不也空手来的吗?
平时再嫌弃也不至于这样吧。
甘棠嘴完梁西平,还要倒打一耙,吐槽两个字:“无语。”
梁泽西:“……”
咒他死,还骂他是吧?
他指着病房门面无表情道:“滚。”
甘棠担心他,当然不滚,心安理得在病床边坐下。
秦屹淮依旧默不作声,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梁西平见状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给她找了个事干,顺便把她当免费劳动力:“给我削个梨。”
甘棠是个什么样的妹妹呢?
大概是面上不情不愿,嘴里小声抱怨,但是依旧会闷头削梨的一个妹妹。
她从小到大都没给别人削过果皮,什么都是别人准备好了放她面前,唯一压榨她的就是梁泽西。
但是——
甘棠又聪明起来,觉得梁泽西脑子撞坏了:“你都没水果,我削什么梨?”
梁泽西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感受到旁边男人作壁上观的姿态,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
他没脾气地瞧着甘棠,投降道:“倒杯水,行不行?”
叛逆的甘棠怒瞪他一眼,最后乖乖倒了杯水给他。
病房里又回归了安静。
甘棠想起那天秦屹淮的话,闲下心虚,细细思索。
他在北城帮她,只是因为工作吗?
她偷偷敲了对面男人一眼。
这一眼被秦屹淮抓了个正着。
好好的偷看什么呢?自作自受。
甘棠暗暗吐槽自己,突然就坐立难安,一秒钟八百个小动作,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最后轻咳一声,非常不自然地别开眼,假装撩了撩头发,梨涡旋起,干巴巴挥手微笑打了个招呼:“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