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太大度了,你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啊,我不仅要向你道歉,还要感谢你。”甘代远说,“来吧,我敬你一杯。”
孙婧微笑点头,不想再提这事了。其实她觉得孙莹莹并不聪明,本来自己心里对她有一份歉疚,结果孙莹莹这一闹,她心里的歉疚没有了,反倒生出一种蔑视。
“哥,咱们还是不提这事了吧。”孙婧说,“今天晚上高兴,我陪你多喝一杯,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伤神。”
“好,好,不提了。”甘代远说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婧拿过瓶子为甘代远倒酒,甘代远大口吃菜,好像胃口不错。
“好像缺了点什么。”甘代远自言自语着,很快站了起来,进了卧室。
孙婧不用猜都知道,他又去鼓捣他那些老唱片去了。
果然,低缓的旋律悠然响起,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甘代远像一阵风似地飘了回来。
他刚坐到座位上,就端起杯子,来了一大口酒,半杯酒就没了。
“哥,你能不能慢点喝啊,没人跟你抢。”孙奶嗔怪地看着甘代远,这人喝酒像喝水似的,根本不当回事。
“小婧,不瞒你说啊,我已经好几天没喝酒啦。”甘代远说,“心里寡淡无味啊!今天这是你来了,要不我就吃请去了。”
见孙婧不想谈孙莹莹,甘代远立刻换了话题,松江长啊松江短的聊了起来。孙婧虽然在松江上过学,可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对现在的松江并不了解,只有听的份,没有说的份了。
应该承认甘代远非常健谈。这可能是所有在仕途上春风得意者的共同特点,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特别善于倾述。
孙婧在甘代远的面前,时而频频点头,时而低头微笑,时而附合几句,像一个忠实的听众。其实孙婧也是非常健谈的,可是在甘代远的面前,她的这一长项就发挥不出来了。
“哎,对了,甘甜在蓝河怎么样啊?回来了没有?”甘代远问。
“我问了,她恐怕要到春节前才能回来。”孙婧说,“还剩下一个来月了。”
“甘甜是个很聪明的丫头,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点可惜了。她家是我的帮扶对象,全靠着甘甜提高家族收入呢。”甘代远说,“这个丫头是块料,我准备放她在医院锻炼两年,让她在卫生系统做管理工作。”
“好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孙婧说,“让她当两年护士也不错,可以放下架子,了解为别人服务的辛苦,以后不论从事任何工作,都不会那么浮躁了。”
“唉!”甘代远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受过孙莹莹的气,可是她从来没向我告过状,真是难为她了。”
甘代远说完,端起杯子,冲孙婧比划了一下,把第二杯酒干掉了。
孙婧看甘代远这架势,一瓶酒根本挡不住他啊。她自从倒了第一杯酒,就没再让甘代远倒酒,一是自己不想喝多,二是想给甘代远多留点,没想到甘代远真不客气,见她摆手,就没再难为她。
甘代远拿起瓶子晃了晃:“还有二两酒,咱们平分了吧?”
“我不要了,哥你就能者多劳吧。”孙婧又摆起了手。
甘代远回身从厨房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麻利地打开了瓶塞:“这瓶酒先备着。”
孙婧惊奇地看着甘代远,这身手太麻利了,简直比宾馆酒店的服务员还厉害。
孙婧正发愣的功夫,甘代远已经把剩下的茅台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孙婧心里暗暗叫苦,白酒加红酒?真要命。她最怕这个喝法,十有八九会醉,不醉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婧,今天我也没想灌你酒。”甘代远说,“不过你这一杯酒喝得时间长了点吧?”
“那我干了。”孙婧端起杯来,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真是奇怪,甘代远的话怎么就成了圣旨了,他说她喝的时间长,她就立马干了。
你怎么这么贱呢?孙婧暗暗埋怨自己。
甘代远把红酒瓶拿起来,给孙婧换了高脚杯,稳稳地倒了半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甘代远说,“今天晚上我是真高兴。”
甘代远都说高兴了,孙婧也不想扫他的兴:“我今天晚上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