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子就更不用说了,他跟在后面,一直乐呵呵地咧着个嘴:家主苦尽甘来了······蛋子虽说不知道家主跟夫人的过往,不过,从老一辈的仆人那里,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原因的。送他们进来的店伙计忙出声道:“这位嬷嬷不用去叫水,客房里面沫浴的热水早就准备好,温在那儿呢。”“嗯,多谢。”朱嬷嬷不忘给了领路的店伙计一把铜钱:“小哥拿去买糖吃。”“谢谢!”店伙计接过朱嬷嬷手里的铜钱,咧着嘴道声谢:“小的不打扰客官息歇,告退。”说完把手中的铜钱往怀里丢去,转身离去。陈娇娇被华闻阁带进寝室里,方才放下她的小手,其间,她几次想挣脱,奈何都没能如意,只得随他。一进寝室的门,便见案桌上汝瓷香炉里飘出袅袅香雾,鼻间便闻到股沉香跟不知名另一种清香味交织在一起,还蛮好闻的。屋里的桌椅还有拔步床等一应木式家具竟然都是紫檀打造,茶几旁的红泥碳炉温着一壶开水,估计是留客人泡茶喝的。红泥炉里烧的木炭应是银丝碳,因为闻不到一丁点呛人的碳的味道。可见这茶馆老板是用心在做生意,想来这客房价格也是不菲的。华闻阁走到茶几那儿,跪坐下来,捞起衣袖面露微笑对着陈娇娇说道:“娇娇,为夫给你泡一壶清淡的茶,给你解解腻。”陈娇娇正在左顾右看,脑子里神思着。闻言朝华闻阁看过去,“呃?”没料跌进了一双深邃温柔的黑眸中,不由老脸一红,这温柔也太猝不及防了吧。心中腹诽:这老人家的眼眸也忒那个诱惑人了。幸亏自己不是原身,要是原身估计得沉溺在这老先生温柔里······呵呵!自己是老年的身,少年的心呐。对此一点都不感冒的。“妾身谢过夫君。”陈娇娇为了不崩人设,依照原主的记忆,称呼起便宜夫君还是嘴到擒来。被他这么一提醒,嘴里还真渴了,于是,陈娇娇也在一边跪坐下来。刚刚用膳时,华闻阁全程都是在关注着陈娇娇,见她火锅吃的欢快,就知道她等会肯定会口渴。再加之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就被自己的小弟子给带上舞台演奏古筝去了。今晚娇娇最是辛苦,小弟子只是站在舞台上轻松地动动嘴演唱,自家的老妻是既弹又唱,费神得很呐!重离别说实话陈娇娇两年来也多次喝过华闻阁亲手泡的茶,是真的很好喝。同样的茶叶,到了他的手中犹如变魔术般的神奇。不由得她不佩服,叫她这个从来不爱喝茶的小姑娘都养成了爱喝茶的习惯,成为了个茶客。“娇娇,喝完茶,早点洗嗽息歇,你睡里面寝室,为夫睡隔间。”华闻阁今晚格外贴心且温柔,这一声‘娇娇’他要喊一辈子。“叮”的一声,陈娇娇轻舒一口气,一颗小心脏终于物归原位,放心下来。话说,只要不跟自己睡一张床就好,赶紧点头道:“嗯嗯,夫君你也早点休息。”“嗯,听夫人的,为夫先去看会书,等娇娇洗完为夫再去洗嗽。”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不管到大年纪,心中有爱,浪漫不会缺席的。华闻阁见老妻像个小姑娘般的小模样,不由宠溺地抿了抿唇。心说:别急,慢慢来。总有一日,他的娇娇会重新接纳自己的。他华闻阁何许人也?文才武略,当初的谋臣!他不是那些老古板的克己复礼,讲究三纲五常的老夫子。不然,当初宁知府替秦玉寻先生,他要是那种迂腐之人,怎么可能毛遂自荐成为汪彤儿的先生?理应是学生家长找上门左请右拜,来磕头拜师才是······陈娇娇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今儿晚上华闻阁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人不知所措。其实,这些年来华闻阁想尽一切办法对夫人示好,奈何夫人对他表面上尊敬,暗地却是疏离之极。特别是这两年来更是形如陌路,华闻阁心伤得不要不要的!谁说年老了就不谈情谁说爱了?华闻阁便就不服赌,他还要跟自己的老妻相亲相爱再活上三四十年!······汪彤儿夜里没睡着觉,脑子里全都是娇娇哀怨的小眼神。天刚亮就起床,她知道浴间温着热水,也没喊秀云伺候自己洗嗽。等她洗嗽好出来时,刚巧秀云起床从厢房里走到她寝室,轻手轻脚的过来瞧,看她醒了没有?抬头一看:“哦吆!”面前的少爷穿着寝衣,外面披了件单披风,顶着个叫什么熊猫眼的,吃惊地问道:“少爷您夜里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