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捋着自己稀疏的胡须开心道:“儿子,爹爹要找溱州最好的工匠用最珍贵的木材把匾额做好,等到挂匾额时,爹爹买来烟花爆竹燃放,让全溱州的人都知晓咱‘秦宅’这两个大字是当今圣上亲笔所书,亲赐于我的。”“好的,爹爹。”你是一家之主,你老开心就好。“儿子,你也好多日子没跟爹爹一起吃饭,走,今儿咱父子俩去喝盅酒去。”秦宝臻亲自把皇帝的墨宝放到小黑器盒子里,开心地牵起汪彤儿的手就往外跑。“爹爹,容儿子打把伞遮阳。”汪彤儿看着外面烈烈的太阳,没个遮阳伞人晒得吃不消的。秦宝臻转头看看儿子细皮嫩肉的,不经晒,点头称是。机灵的小聪不用等汪彤儿吩咐,立马就去取来一柄精致的罗伞。这罗伞比桐油纸伞轻薄些,晴天遮阳是最好不过。“小的替您执伞。”小聪边打开伞,边说道。“不用,我自己来。”汪彤儿从小聪手中接过罗伞来,把那把洒金折扇别在腰间,跟在李忠替便宜爹执伞的后面往如意院走去。刚进如意院大门,汪彤儿便见一个眼熟的女子,背朝自己的方向跪在灼热的太阳下,小身子摇晃着眼看就要晕倒。“小聪,快去把她扶到阴凉处,倒杯凉茶给她喝。”汪彤儿这一看,还得了?这么毒的太阳是谁这么狠毒?这不是要活活的把人给晒死吗?不管是谁,不管她此刻犯了什么罪?你也不能这么狠辣的把人就这么给晒死的。汪彤儿话音刚落,跟着一起过来的小砚身子快如闪电地把地上跪下的那位女子给拉起身,随手拽来个嬷嬷,让她把人扶进次间里。“里面有冰块吗?”汪彤儿还不忘问旁边的李忠。“没。”李忠不由挠了挠头,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出了事?汪彤儿看见廊檐下看热闹的几个嬷嬷跟婢子说道:“着个人进去倒杯凉茶,给那位受罚的婢子喝。小聪,你去把堂屋里的冰块送到次间里去。”汪彤儿以为这是在爹爹的院子,肯定是爹爹让人处罚她的。于是对着秦宝臻说道:“爹爹,这么热的天,你也不能这样子处置婢子的呀?这是要出人命的!”秦宝臻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说道:“爹爹刚刚离开时,院子里还没人跪。”随即便朝着屋檐下的下人们高声喝问道:“这是谁?胆子倒是不小!”“爹爹,难不成女儿连处置个贱婢的权力都没有了吗?”随着话音,一个身穿朱红色衣裙的少女从东厢房里走出来,阴沉的小脸上,眼神阴冷地盯着汪彤儿。汪彤儿怎会怕这从小被娇养坏的小姑娘?便迎上对方狠厉的目光亦不回避,反而不屑地撇了撇嘴。既是无视,又是警告。小姐脾气秦静静见到汪彤儿火更是蹭蹭地往上冒!要是眼神能杀人,汪彤儿此时已经不知死了几次了。她那淬了毒的眼眸紧胶着汪彤儿,要不是因为她,娘就不会被官府抓去坐牢,外祖家就不会被抄家,表哥就不会被押往京城受审,自己也不会被其她小姐们排挤,沦为笑柄······总归,一切的祸事都是因为她!她就是不服气,她就是恨得牙痒痒,她就是见不得汪彤儿高兴,她就是巴不得汪彤儿赶紧得重病,病得下不来榻的那种,最好直接病死岂不称心如意!秦静静这是还不知道爹爹已经给了她娘朱氏一份休书,要是让她知道,估计又是一番天翻地覆般的闹腾。宝臻见是自己的女儿,无可奈何地耐着性子跟她说道:“静静啊,这大热天的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到为父的院子里做什么?”头疼啊!自从朱氏被抓起来后,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只要秦宝臻在家,她每天都要来如意院跟他耍性子,闹腾一次。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唯一嫡女。算了,不跟女儿计较,等会让李忠拿几两银子赏给这个被罚的婢子就行了。秦宝臻心中打算着只能如此。秦静静闻言对着汪彤儿时,冷艳的面庞闪过一丝厉色,转夕又装着伤心失望的模样道:“爹爹难道不愿见到静静吗?”汪彤儿不愿待在这烈日下看他们父女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走到廊檐下,收起手中的罗伞递给给在后面的小聪手里。刚刚屋檐下还有看热闹的下人,见到老爷跟少爷,此刻全都散去做事去了。汪彤儿在秦静静恨不能吃了她的目光中走进次间里去,唉!没想到秦静静这么小的姑娘,从她的眼底竟是蚀骨的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