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医摇了摇手说道:“不用。”这么点路他还是记得回去的。小聪不是许锦珅,身上只带着碎银跟银锞子,留着平常打赏用的。马太医又是看病,又是送药的。小聪身上这点碎银是拿不出手的。还是等回到麒麟院再让许锦珅另给他银子吧,碰巧遇到从账房过来的秦管家,汪彤儿随即问道:“秦叔,身上带银子吗?”“带了,带了。”秦管家江汪彤儿问他,连声回答道。接着问道:“少爷,您需要多少两银子?”“不多,一锭银子,给前面那位大夫。”汪彤儿估摸着一锭银子有十两吧。“好好,;老奴送去给他就是。”秦管家转身朝着刚离开的马太医快步走去,边走边喊:“前面那位大夫请留步!”此时,屋子里只有汪彤儿跟秦宝臻的小通房秀云,其余下人都在廊檐下候着。汪彤儿看得出秀云伺候秦宝臻是尽心尽力的,不时会拿来干净的湿面巾替他擦额上的细汗或者是手掌。然后,坐在旁边的绣凳子上做绣活。就好像一个小媳妇在陪着她午睡的丈夫一样,安静祥和。下午的阳光从窗格出洒了进来,照在她秀美,祥静的小脸蛋上,忽感觉岁月静好。汪彤儿在秦宝臻没醒过来是不可能离开的,此时横竖无事,手里没手机可以打发时间,自己又是以男儿身示人,不可能跟着秀云一起做针线活。因此,只能跟小通房秀云聊天说八卦。也没没其它事可聊,汪彤儿便问她怎么到秦府,然后嘛怎么又成了秦宝臻的小通房?秀云见汪彤儿问她,声音平和地把她的经历慢慢地道给汪彤儿听,她怕打扰了秦宝臻,声音跟她人一样也是轻柔的。秀云从记事起,就知道养她的这对夫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早在蹒跚学步时便被家里的奶奶带到了养父母这里,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这两家都姓一个姓,姓蒋,但是关系八竿子打不着,追溯上几辈都不在五服之内。而秀云从记事起便很快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这或许来源于生存的本能。她最先学会的是怎么能让自己挨少点打骂。比如和他们一家上县里玩耍时,逢雨天她就会很自觉地为她的养弟蒋小宝撑伞,他在伞的中心,而她被伞缘上漏下的雨水打湿了头顶,这时养母会在后面难得地夸她一句,说:“秀云真是懂事,没有白养。”她后来还学会了怎么能让自己尽可能多的开心一点。吃不饱饭时就勒紧腰带,多喝点水,冬天太冷尽可能的待在灶间烧火做饭······她也曾羡慕过同村小花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亲弟弟,至少家务农活他会帮她分担一些。秀云知道自己并不是蒋小宝亲姐姐,养母对她说过,她以后要配给他当老婆,要照顾这个家一辈子。幼小的她,这才知道奶奶把自己卖给养父母家做童养媳。这是她童养媳没想到,秀云长到十四岁时,身子开始抽条,变得眉清目秀起来。这一年,春耕时,养父租了徐财主家的耕牛耕地,哪知道耕牛发疯,不但撞伤了村民还从山丘上滚落河里给淹死了。于是,蒋家遭了祸。既要赔偿村民的医药费,又要陪徐财主的耕牛。可是,庄户人家哪有余银?思来想去,家里唯一能换银子的只有秀云。秀云别说是养女,哪怕是亲生的女儿,这会儿也得把她卖掉换银子救急。要依养母的意思,想把她卖到妓院,银子会多些。蒋家要卖养女的事被年余五十的徐财主知道,他派管家上门说是用秀云抵耕牛的债,分外再给一份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