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血夜
徐州之地,属于乾坤宗,素女宫和菩提院三派势力波及范围之内。不过修士界的人,对于世俗之事,基本上都不会太过于关注。
因此,在这些年中,徐州暗地里的已经被新崛起的姬家,以及州牧所在的柳家所主宰。除去这两大世家之外,还有一个传承久远的白家,正好分别代表了三家宗门。
其中白家由于自身的缘故,后辈之中几乎没有成材之人。而相比起来,柳家和姬家的子弟却是纷纷拜入各大派中,甚至是因为家族的资源人脉支撑,得到了某些门派的真传。
比如说姬家的玉燕小姐,就被素女宫的颜成宫主收为入室弟子,得到了《太素经书》的传承。其天资之高,据说不逊色于其叔,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道尊分毫。
而柳家的师乙公子,也被乾坤宗某位长老看重,修炼了天下根基第一的《易知简能篇》。据说不久之后,就可以尝试凝聚金丹,修炼乾坤大道。
在姬家和柳家的不断扩张之下,原本还能够占据徐州三分之一地界的白家,不得不步步退缩,最终只剩下了自家根本所在的梵禅城。而白家的退缩,并没有使得其余两大世家的满足,反倒是引发了他们更多的贪婪。
“可恶,父亲大人,柳家欺人太甚!”
白家大殿之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气得满脸通红,将手中的书信摔倒地上。在他的面上,是愁容满脸的母亲,以及强自镇定的父亲。
“你和柳大小姐的婚约原本是我们两家为了遏制姬家而成,哪知道天不遂人愿,你的叔祖在参悟更高深的佛法之时圆寂,使得我们白家和菩提院断了香火之缘。而你的几个兄长也因为种种意外逝去,分家的几个家伙又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勾结外贼,想要将我们白家主脉铲除干净。”
少年的父亲面容隐现怒色,联想到这些年来对方的阴谋阳谋,将他们白家逼迫到了如此程度,不由得无名火气。手中掌力一吐,地上的书信连着石板尽皆被他一掌震得粉碎。
“去年才以婚约为借口,让我白家舍弃了蕴藏有元石矿的揽胜山,今日却出尔反尔,要解除婚约,柳老头正当我白家不敢翻脸吗!”
毕竟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白家的势力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真要是不顾一切的话,也不会让对手好过。
“父亲大人,也是我没用,天生经络堵塞,无法运转内气。要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借口退婚了。”
少年用沮丧却又不甘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据说他出生之时,天有异象,有一只雪白的玉蟾从太阴之上坠落。当初父亲以及几位兄长也将他当做白家复兴的希望,却没有想到,当他长大之后,却发现其百脉经络就像是凝固一样,根本就无法容纳一丝一毫的内气运转。
而武道修行,内外合一。无论是什么神功大法,第一步骤都需要搬运内息,调养肉体,进而唤醒阴神阳神,凝聚元神感悟天地灵机。
少年父亲在得知自己经脉堵塞之后,想尽了无数方法想要帮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正常人。只不过哪怕是以白家的地位,也仅仅是保持他身体健康,在武道修行之上,哪怕是他那位凝聚了金丹的叔祖,也无能为力。
也许那些渡过天劫,超脱凡俗的真人,有方法可以做到。
但那些人物,不要说是白家了,就算是他那位圆寂的叔祖,一生之中也仅仅是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这还是因为菩提院有大典之时,这些真人出面讲解一段经文,遵从仪式而已。
“若想要退婚,一早就可以说明,非要以此为借口,逼得我白家退让了许多好处,才来这一封书信,分明就是欺负我白家叔祖圆寂,没有金丹高人作为依靠。”
“嘿嘿,你这个白家家主倒是不傻,不过亏你明白这点,还一直忍让,难道还期望你那个废物儿子真的能够一飞冲天吗。”
一声阴测测的笑容响起,一股浑厚浩瀚的掌劲破开了大门,带着凝若山岳,重若泰山的可怕真气,重重的劈向了站在正中心的中年人。
“好胆,竟敢来白家放肆!”
白家家主毕竟也非等闲人物,虽然惊怒,却丝毫不惊慌,体内醇厚温和的真气随着秘法化作一层金黄气罩,将笼罩自己妻子和儿子的掌劲都尽数挡下。随后伸手一招,挂在墙壁之上的一柄宝剑自动出鞘,化作一抹霹雳惊龙,斜斩向笼罩在黑雾中的对手。
“雕虫小技!”
阴测测,仿佛是无数阴魂厉魄哭嚎的声音响起,一只通体漆黑,仿佛是黑色钢铁铸成的手掌从迷雾之中探出,没有丝毫畏惧的拍向了惊龙宝剑。
铛!
一声仿佛是金铁交际的刺耳震响传出,整个大殿四周的窗户被两人交手的气劲余波猛然崩碎,露出了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的白家。
“幽冥鬼手,你是幽冥教的人!”
看到来人以黑手硬悍自己以心血真气温养多年的宝剑,而且宝剑竟然被弯曲,不断颤抖,白家家主心中怒火顿消,化作一阵恐惧。
幽冥教,乃是最近数十年中崛起于徐州的一个隐秘势力,教中高手无恶不作,杀人盈野。据说教主的修为深不可测,菩提院,素女宫,乾坤宗三派曾经派人清剿,却被其轻松逃脱。此事甚至引起了金丹之上的某些真人注意,不过时至今日,幽冥教的势力反倒是越发广大,几乎盘踞了三派所在的禹、徐、青、燕四洲各处。
他们白家许多年轻天才,就是因为遭到了幽冥教的杀手袭击,才不断陨落。
时至今日,偌大的白家,难道要就此消失在神州之上了吗?
“娘!”
白家家主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直到一声凄厉的呼喊将他唤醒。只见一柄漆黑的长剑从背后洞穿了自己妻子,妇人满脸惊恐,却在生死之间,本能的将自己的孩子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