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程险没叫他噎死。
盘村村头,四个小青年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抽烟。
其中一个道:“诶,再上哪儿弄点吃的啊,馋肉了。”
旁边人说:“再弄两个钱花也行,就前几天那小四眼也不多来几个。”又跟身边的好友开玩笑道,“诶,洪子,你家里不是给你说了个对象吗?啥时候相看?成了赶紧办酒,哥几个好去吃一顿。”
马洪往地上吐了口痰,道:“草,我去看过了,脸跟驴脸一样,老子可看不上。还不如胜利上回相的那个呢。”
问高胜利:“你那个真散了?”
高胜利也骂了句脏话:“一开始挺好,后来突然不同意了,好像那娘们家里找人来咱村打听了,回头叫我知道找谁打听的,谁说了老子不是,老子非草他娘不行,玛德。”
马洪:“说白了还是家里穷,要是有钱,大姑娘呼呼往上扑,哈哈哈。”
一旁的王斌道:“村里不是要弄的那个编织筐么,回头搞起来了咱找机会偷两个出去卖。诶,我还听说,上头那啥检查小组是俩女的,其中一个长得特带劲,啧啧,也不知道是小姑娘还是小媳妇子。”
马洪顿时一脸猥琐地笑道:“要是大姑娘,又真长得好看,那就给她留咱村,给斌哥当媳妇儿。”
王斌笑着一甩头:“还是个公社干部呢,老子这张脸也不差,回头勾搭勾搭看看。”
几人猥琐地笑了会儿,眼看着要吃晚饭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吊儿郎当的回了家。
公社里,高永程硬着头皮去了翟主任办公室,不多时里头传来翟主任拍桌子和骂人的声音,半小时后高永程灰头土脸的出来,一出公社就咬牙切齿地带上民兵回村,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拿人,分开审问,他还回去跟高大牛家里说了声。
高大牛家里人知道王斌他们在山上欺负自家孩子,还教他说些混账混,气得直接拿上斧子要劈了王斌那几个小王八蛋。
王斌他们被带走,家里正闹得人仰马翻,一把斧头凌空飞过来劈进他们家大门上,木入三分。
高大明、高大亮哥俩双目赤红,进来抡起棍子就砸,王斌家里人缩在一旁,没人敢上手拦。
王斌他老娘哭天抢地地喊:“我又管不了他,有本事你就打死那畜生,我就当没生养过他……”
高大明冷笑:“打死太便宜了,以后老子见他一回揍他一回。”
左邻右舍没打听原由就啐了一口,骂‘活该’,谁家没被王斌偷过鸡,家里孩子落单没被欺负过,找村里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叫人狠狠收拾一顿。
不光王斌家,还有他们那几个狐朋狗友家里,都被砸了个稀巴烂,直接放话:“等你们那小畜生回来,看我们怎么弄他。”
这几家又担心自家孩子,又害怕高家以后真没完没了,就去村里找,想让村里出面解决。
还觉得高大明哥俩大惊小怪,心说大牛一个傻子,他们家孩子就是好逗,逗着大牛玩。多大点事啊就让民兵来拿人?
高永程已经跟其他村干部开过会了,讲明了事情原由,见这几家人过来哭闹,指着骂道:“老子不是头一次给你们家那几个畜生擦屁股了,回回叫你们好好管,你们听了吗?”
马洪他奶奶哭道:“咋没管,该骂也骂了,他又不听能咋着?再说孩子大了也管不了啊。这寻思着等结了婚就好了……”
高永程在公社让领导训的孙子一样,又自认为被那三个年轻人摆一道,正满肚子火,再说了,不惩治头上乌纱帽就要摘了,也当真是发了狠,骂道:“我呸,还结婚,可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那现在也不用你们管了,民兵管,警察管。”又骂,“连公社干部都敢抢,作死都不带这么赶趟的。”
高胜利他娘愣了下,顿时哭道:“啥时候抢公社干部了?我们不知道啊。再说那几个孩子胆子也没那么大,估摸着也不知道那是公社干部……”
村里老书记从屋里出来,道:“这说得什么浑话?不是公社干部就能抢了?真是好好的孩子都叫你们惯坏了。”指使来开会的某个小队长,“再去叫民兵来,谁再来耍浑闹事,一宗全关起来,正好在那牢里团圆,也省的在村里当祸害。”
王斌奶奶扯着嗓子喊:“他三爷爷,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是咱老王家几辈子里才出的青天大老爷……”
“呸!说这话臊不臊得慌?”老爷子啪啪拍脸,“我这青天大老爷不够你们家那小畜生拖累的。”
村委这边围了不少人,没人帮着说话,骂活该的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