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跟在后面,隔了几步距离没有说话,只消化着刚才的事。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以为陈放死定了,只能盼望管理员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犯下一条人命,没想到走出来的却是陈放。
林寻又往后看了一眼,易杉和黄飞还留在案发现场,黄飞有丰富的刑侦经验,而易杉是私家侦探,他们应该会通过现场的痕迹来还原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寻走进王曦的房间,见朱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便先用房间配套的热水壶煮了一壶热水,又翻出几个玻璃杯冲洗干净。
出来时,林寻说:“徐医生,你的手需要包扎。”
徐信摇头:“我的药箱在六楼,可我现在不能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林寻扫过他苍白的脸:“你等等,我去和陈太太借。”
听到陈太太三个字,原本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的陈放立刻站起身:“不……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
林寻只点了一下头就走出门口,从敲门到进门对陈太太表示来意,再到陈太太将药箱交给她,全程不过一分钟。
林寻不敢耽搁,生怕在这段时间里陈放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而且那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朱迪。
林寻拿着药想回来一看,陈放正低着头,嘴里发出“呜呜”声,他似乎在哭,还说了一些听不清的话。
徐信就坐在他旁边,完好的那只手拍着陈放的背。
林寻将药箱放下,打开盖子在里面翻找着纱布和药水,随即她发现这药箱里东西很全,除了日常所需的成药和包扎用的药水药膏之外,还有女性专用的维生素药片,以及陈放服用的精神类药物。
林寻拿起精神类药物的药盒,晃了一下,听着药盒发出清脆的声音,并示意徐信。
徐信听到声响,朝这边看了一眼。
林寻将药盒拿到他面前,他点了下头,遂竖起食指,意思是“一颗”。
林寻不动声色地扣除一颗药放在旁边,那里还有几杯热水。
接下来林寻动作很快,她让徐信将受伤的手架在桌上,她快速给伤口消毒,擦上止血药膏,又用纱布将徐信的伤口一圈圈缠绕起来。
这个过程难免会疼,但徐信全程都好像无动于衷一样,只将注意力放在情绪崩溃的陈放身上。
陈放的世界崩塌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杀了人。
徐信一直在宽慰他,告诉他事情还没有那么糟,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只要人还在。再说那也不是杀人,而是正当防卫。
林寻一边给徐信处理伤口,时不时会看向徐信的侧脸,若不是他因为忍疼而皮肤泛红,以及手背上冒出的青筋,她几乎要以为他没有痛觉神经了。
直到林寻包扎好伤口,徐信这才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看向林寻,问:“包得很好,你学过?”
林寻不置可否,又用眼神指向陈放,并用口型发问:“怎么样?”
徐信摇了下头,意思是很不好。
就在这时,易杉和黄飞回来了,两人同样面色沉重,但眼神却透着古怪。
黄飞看向陈放,眼睛深处流露出深深的怀疑,而易杉则和林寻的目光对上,林寻迅速从易杉的眼神中接收到暗示。
很快,徐信就在黄飞的手势下起身,陈放一时还没有注意到,黄飞动作飞快,就在陈放抬头的同时,“卡嚓”一声,将陈放的一只手和旁边的桌子腿铐在一起。
陈放登时愣了,晃了两下却挣不开,眼神逐渐慌乱,表情越发失控。
易杉来到林寻身边,再次交换眼神。
徐信看了眼两人,朝他们靠近一步。
黄飞双手环胸地立在另一边,警惕地盯住陈放,对徐信说:“有没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我有问题要问。”
这之后长达十分钟,徐信都在安抚陈放,当然是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任何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