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其说是被神明窥视了思想,演化出幻境,倒不如说是自身的意识主导了这片时空。“这样的话该怎么做,放空思想?”红发男人大致上理解了太宰的意思。如果时空一直受到思想的扰动,演化万千,无法显现出真实的形态,那么果然还是应该放空头脑吧?“哦?织田作居然想到的是放空吗?”太宰治似乎觉得很有趣,和红发男人拉住双手,“好,那我们就一起放空来试试看吧。”太宰治的语调和神态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换个人一定会大声吐槽,但红发男人却没有任何疑问地闭上眼睛,直接照做。在一个古怪的环境里闭上眼睛放空头脑,这绝对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太让人不安了。红发男人一开始放空得不太顺利,最后他把心思集中在了和太宰相握的双手上,总算取得成功。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太宰治笑吟吟地语调轻轻响起:“织田作,可以了哦。”红发男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和太宰站在一个巨大的立方体中。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疑惑开口:“这里就是七面墙壁的真实形态吗?但是要怎么通过呢。”话音刚落,他们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形,外部嵌套着层叠的立方,看一眼就令人眼晕。“太夸张了吧,科幻片么?”太宰治已经开始咋舌了。“不会是黑洞吧,感觉碰到就要性命不保。”虽然做出了很害怕的样子,太宰治的眼睛里却分明写满了跃跃欲试。对太宰治来说,这无疑是非常难得的有趣玩具。红发男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他总是能从太宰眼中看到一丝阴霾,那是针对可能性世界的存在的质疑。就算他已经成功让太宰放弃寻死,但太宰也从没能摆脱这丝阴霾。费奥多尔说得其实没错,可能性世界是属于愚者的世界,太宰太聪明也太清醒了,以至于从来都无法自我欺骗,无法快乐的生活。直到这一刻,在面对这种神迹的科幻现实时,太宰才从憋闷的罐子里钻出头,获得了片刻喘息空间,得以感受到纯粹的快乐。“织田先生,太宰先生!”艾玛突然出现并惊喜地叫起来。她身旁是正被这个科幻场景所震慑的雷,一出现就在失魂落魄地碎碎念,说了一大堆“高次元”、“量子世界”、“时间流逝”、“重力”之类红发男人听不懂的话。失散不久的四个人就此又重聚到一起。“我们都到了这里,说明的确是这么走没错,[乱码]一定就在前面,大家一同走吧!”艾玛笑着说,对于可能是黑洞的事物无所畏惧。雷是有点怕的,但他被艾玛一鼓励,立刻就克服了。四人围绕住黑色圆形,一起伸出手去触碰。红发男人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无比空旷又极端美丽的地方。太宰治、艾玛、雷都不在他身边,他孤身一人。白昼与黑夜在此地同时存在,他置身于白昼,踏足在黑夜之上,荡漾起一片片涟漪。这里没有高大宏伟的建筑,没有复杂和难以理解的科幻场面,但这里无疑就是神明的居所。一条巨龙飞到他面前,一群奇异的鱼在空中游弋,一个衣着奇特的“成人”走向他,每走一步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最后在他面前站定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孩童”。“你好,织田作之助,远道而来的客人。”祂说。选择路口见到神明的话,一般人大概会行礼或者下跪吧,说出的大概是诚惶诚恐的尊崇之语。红发男人就很不一般了,他开口第一句是耿直地提问:“太宰他们呢?”[乱码]在空中盘起腿坐下:“别担心,太宰治和艾玛都会和我单独相见,你也一样,因为你们的愿望各自不同。至于雷,我把他送回家人身边了,那个男孩还囚禁在自己的墙壁中,虽然头脑已经明白,但没能更进一步。”祂似乎很有兴趣详细地解说其中分别:“明明他就是世界,世界就是他,明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墙壁。”红发男人稍微有点惭愧:“抱歉,我听不懂。”“没关系,你的心已经懂了,否则也不会见到我。那么,告诉我你的愿望吧?”红发男人难得有些紧张,嗓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我的愿望是……”织田作之助想要成为的家,一直以来都是极具文学性的那一类,而非现在主流的商业写作者。他相信写作是家自己的事情,他不关心市场环境,不关心人们更想读到什么样的作品,也从不奢望依靠写赚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