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凉的触感划过他的胸膛,划开他的血肉之躯,他的心中有怨恨和不安,他的耳边不断回想着摇滚歌手那嘶哑而又绝望的嗓音,可更多的……竟然是狂喜!他近乎于自虐地感觉冰冷的刀锋划过他的身体,将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支离破碎的一块一块,他在心里不断呼唤着心目中的神明,他几乎不受控制煽动嘴唇,默念道:拉达,我的神明,我看见爱,希望爱,愿黑暗笼罩——突然间,共情的状态消的他失了。徐临川双眼无声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那天花板就跟这间屋子一样,满是尘埃,角落里还布满了细密缠绕的蜘蛛网。他迟钝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脸,用力揉了好几下,用沙哑得都听不出他原本声音的嗓音说话了:“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先别拍了……”他的手掌湿漉漉的,脸上还有黏腻的冷汗和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生理泪水。原来还给他拍了好几个特写镜头的隋辉立刻把摄影机掉了个头,递给他一块擦汗的毛巾。徐临川颤抖着手接过毛巾,用力在脸上擦着,一直到把脸上的皮肤都擦成了粉红色,都没有任何感觉。聂棠给他的消息果然很重要。结合他在之前共情所感觉到的一切,他几乎可以下结论说,余艾青是以一种献祭的方式去死的,他信奉海地的古老传统,信奉拉达女神,所以他在死前虽然痛苦,可更多的是一种献身给拉达的狂喜。可以说,他根本就是自杀的!但是光凭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完成这整一个仪式的,那个配合他的人到底是谁?徐临川若有所思,只要找到那个配合他完成一整个仪式的同伴,就能得到最有利的证词,就等于说,他解决了这桩淮大碎尸案!只要他能做到这一步,就算聂棠的实力再是强悍,也绝对不可能越过他去,翻盘得到冠军!他苦熬了五年的冠军,最终还是他囊中之物!……徐临川刚共情完,状态极差,摄影师们也不好意思继续拍他。而解溶和林斯年这边还在做准备,拍下来的画面就是他们一直嘴里念念有词,既不好看,也没有剧情。摄影师们全部都把镜头集中给了正在主卧室的聂棠。聂棠在最容易暴露她缺陷的复赛都表现得这么出彩,还得到了姚老师的称赞,所有的观众其实是最期待她又突然展现出什么高超的新技能,再来一波打脸。可是……她在摄像机的镜头中一直在房间里走动,一会儿弯腰去拉电视机柜的抽屉,一会儿在墙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又站在立式柜前,翻找着柜子里摆放整齐的书本。不管外面的三名选手展现出什么样的高超手段,她就只是一心一意地翻着屋子里的东西,甚至还把书架上的书按照内容重新排列了一遍。众位观众:“……”不是他们不给她找理由,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她除了整理书架和抚摸墙壁还干了别的吗?!决赛实况上聂棠这种强迫症一般的行为,简直让所有观众都看不下去了!本来她是这一届最炙手可热的参赛选手,在初赛和复赛表现出众,所有人都对她饱含着殷切期望,期待她能在决赛大放异彩,可结果呢?她就像突然患了整理癖,把死者的物品全部整理了一遍,还在墙上敲来敲去,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想干嘛。隋辉扛着摄像机,终于有点忍不住了,问道:“呃,聂棠,打扰一下,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聂棠站在书架边上的白墙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轻声道:“这面墙,之前好像曾经贴过一张海报。而且就我最近从淮大学生那边问到的信息,他们有人看见余艾青时常出没在一家卖亡灵摇滚的黑胶唱片店外。可是你看他留下的这些物品中,只有这么五六张黑胶唱片,也没有别的周边产品。一个性情孤僻的人,如果只有这么一个能够引起他热情的爱好,怎么会就只有这么一点收藏?”隋辉:??所以呢?这说明什么?隋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杀了人之后还偷走了他的收藏?”聂棠闻言,不得不分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隋辉:“……就是,随便猜猜。”聂棠道:“猜想本身没错,但是猜测必须符合逻辑啊。”直播间的观众们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后,突然有人弱弱地开口:“这个应该还是我们玄门的新秀大赛吧,可是我怎么觉得,突然变成了大侦探聂棠?”“哈哈哈哈哈大侦探聂棠哈哈哈,我都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