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太温和,大家跟他相处了一天,都觉得还能撒撒娇,讨价还价一下:“这才刚休息了五十分钟,早上我们六点就起了,走了整整四个多小时,都没停下来喘口气过,沈老师,这也太不人道了吧?”沈正清还没说话,姚老师就先吹胡子瞪眼起来:“赶紧起来,谁不起来就让他留在原地,等我们把正事办完原路返回时再把他给捎回去。”等正事办完,这被半路扔下的估计就得凉了。这可是林区,森林里还有猛兽,他们在早上徒步的时候就发现了,有时候经过的树边,还能看见兽类脱下来的绒毛。聂棠给自己用上了乘风符,走路就像乘着风一样,虽然还是累,但起码没有掉队的危机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开了挂一样,一大群人里就只有她是人民币玩家,连道具都比别人多上许多。余年悄咪咪蹭过来,压低声音说:“姐姐,聂姐,你看你这个符还有多吗?”他也是那种背着登山包觉得自己差点要被压扁的弱势群体,而且他还是男生,背包的负重更沉,偏偏他个子不高,才刚到一米七,像徐临川沈陵宜他们迈一步,他起码得多走半步,已经累惨了。“没有了。”聂棠回答,“我剩下的符纸也不够,还得省着用。”余年立刻道:“别省着用啊,我这里还有没拆封的撒!”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包符纸,殷勤地表示:“姐你随便用啊,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也帮我画一张这个符就行了。”聂棠斜了他一眼:你还真会挑啊。根据她目前对现代玄门的了解,乘风符早就失传了,并没有被收录在《现代符篆详解》里面。她这枚符若是放到隋老板的铺子里,得被争抢出天价,哪里是一包符纸能换的?不过她还是把那包符纸给收下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再次搭帐篷露营,这下子所有年轻人哪里还有精力像前一晚那样闹腾,每个人都是焉焉的。还有人问那个林区向导:“我们还得走多久才到地方?”林区向导笑呵呵地回答:“年轻人啊,真是性急,这才走了三分之一呢。”聂棠这一晚没再半夜醒来,完全睡死了,要不是手机设了闹钟,她肯定还能继续睡死下去。从昨天开始,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就只剩下闹钟这个单一功能。她从帐篷里爬出来,觉得自己双腿都已经无法弯曲了,动一下腿部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她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要是复赛也是这样的话,她可能是真的需要好好锻炼身体,至少不能是这样的战五渣啊……姚晴还是跟昨天一样,给她栓了根登山绳,这下也没人嘲笑她了,反正大家都不太好受。这一下,体力好坏的差距就很明显了,像徐临川沈陵宜这种中学读的军事化管理男校的,并没有觉得这样强度的徒步很辛苦,徐临川还有心情跟她说姚晴的八卦:“你别看姚姐是个女人,其实她比男人都糙,力气比男人都大,以前她学赶尸,赶不动的时候就强行捆着它们往前拖,这样都行啊!”地底下的玉4更然而,就在第三日傍晚,他们终于到达了被大火烧毁的那块林业带。因为之前刚发生过火灾,那道隔断的沟渠还没填上,而越过这道深坑,就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沈正清只站在沟渠外看了一眼,颇为诧异地嗯了一声,就跳过了那道沟渠,拄着手杖往里走去。他是玄门公认的最强者,又出生在沈家这个强大的风水世家里,对于异样的气场波动都特别敏锐。他跨了过去,又出言阻止准备跳过来的选手:“你们先不要过来,姚老师,我们先去看看情况。”沈正清这种态度,立刻就让选手们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窃窃私语地交换意见:“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怎么没有任何感觉。”有人立刻深深呼吸了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一脸陶醉:“天然氧吧,空气含氧量高,没有尾气污染!”“哈哈哈哈,可不是,我得灌两瓶空气回去,去淘宝上卖,标题就是‘白水林最新鲜最纯粹的空气,保证你吸了还想吸’。”这次跟来白水林的,年轻人占大多数,所以特别皮。之前在路上是累惨了,没有力气再皮,现在到了地方,就可以皮上一波。聂棠站在原地,半垂着眼望着脚边的一块黑土地,说实话,她现在很想就地坐下,但是一旦坐下,她觉得自己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黄鼠狼对于这里的山林地带一点都不陌生,也不需要她抱着背着,自己就在树林间快乐地奔跑。现在它正缠在她的脚踝边打转,用毛绒绒的身体蹭着她,欢乐地咔咔低叫两声,还扬起它那圆圆的小脑袋,朝她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