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萧承衍挥挥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瘫坐下去,左手抓着右手,一副没有力气的模样。“先在将军那里放着吧。”“好。”元毅跟着笑,也坐到旁边,却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在元毅以为殿下已经坐着睡着的时候,才听见萧承衍问他:“将军来本王府上有何贵干?”元毅抬了抬眉毛,心想你可算问我这句话了,整了整脸色,面色严肃地道:“殿下可知太子已经到洛水了?”“嗯?”萧承衍陡然从椅子上爬起来,眼睛顿时睁大了,“什么时候?”元毅抹了把汗:“三日前。”“三日前?”萧承衍眉头皱了皱,“按兵不动?”“按兵不动。”室内突然安静下来,萧承衍也像醒酒一样,站起身来回走动,元毅见他终于开始思考正事,也不敢上前去打扰。终于,萧承衍停了下来。“萧承平一定是知道本王在安郡,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了。”看沥王殿下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又异常认真的模样,再配上他纵欲过度的脸色,元毅怎么都没办法轻易相信。“哦?那我们该怎么办?”“等。”“等?”元毅神色不解。“对,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这种时候就是要比谁能沉下心来。”“就这么简单?”元毅心里要笑疯了,他带兵时间虽然不长,可也不是没行过军打过仗,只是按兵不动的话,真等对方进攻,实力悬殊的差距下不还是等死?他来所求可不是为了这个。“殿下,那若是太子真动手了呢?”“总还是有一水之隔,现在最重要的要切断他的耳目。”萧承衍偏头看他,一副“这种事你也要问我”的模样,充满鄙夷。知道自己被小看了,元毅轻咳一声,心里却还是没等到他要听的答案。刚要张口说话,手里却猛然被塞了一个东西,元毅一怔,将东西攥紧,就听萧承衍道:“你在安郡的兵马只有不足五万,萧承平却带来了十万,人数上,咱们不可能赢。此时安郡瘟疫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恐怕焦屿那个太守还不清楚。”“咱们需要将城外这些官兵先收拾,斩断本王那个好弟弟的耳目,然后偷偷将城中百姓移走,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真被他得手,攻下安郡的话,恐怕他会屠城。”“这么说,我们只有逃的份,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元毅焦色不已。萧承衍沉下脸:“守城,只要供给充足,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出了沥王府邸,元毅面沉如水,直到回了军营都没缓和下来。洛水之南,夕阳无限,水面之上波光粼粼,好像铺了一层金子,断桥之上,萧承平注目眺望。对面烟雾朦胧,看不清楚,萧承平却面含笑意,胸中开阔不已。“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萧承平转过身:“焦屿太守呢?”“已经死了,包围安郡的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好!”萧承平高声喊了一句,又低下头,喜色不减,“他也没什么用了,借此机会让他们放心才好,左将军绕道而行,此时也差不多到焦屿了,既然他们以为北城有了缺口,咱们就悄悄堵住这个缺口,来个真正的瓮中捉鳖!”“是!”“传令下去,组织一次佯攻,先把他们注意力吸引过来。”“是。”那人领命退下,萧承平转身又继续观赏夕阳美景。“这次,孤要你输的心服口服!”—沈绾这些时日甚是烦累,不光要暗中传令指挥暗影卫,还要将萧承衍那几个莺莺燕燕照顾好了。五人都将沈绾当做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她马首是瞻,总是来取经不说,还缠着她说殿下的房中术!这真是……沈绾虽然活了两辈子,可即便是前世和裴星则许下过海誓山盟,那些事却一点没做过,现在却要装作个中老手一样面不改色地听荤话,实在是考验她的定力。虽然那些根本都是假的。一开始沈绾不知道,以为萧承衍为了让元毅放心,真的宠幸了那几个女人,直到后来有一日,韩行舟急色匆匆地塞给她一个玉色小瓶,神秘兮兮地让她交给殿下,她才知道她每日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幻想罢了。韩行舟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据说那药瓶里装着的是他特制的媚药,人吃了之后会产生幻觉,以为自己行了那种事,实际上都是假的。也就是说,压根没萧承衍什么事。虽然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沈绾却反而有些心疼这些傻兮兮的姑娘,命苦不说,被元毅抓来调教成如同瘦马那样的女子,还肩负传递消息的重任,一旦被发现,还要面临被杀死的风险,简直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