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去毒他也不晚。”两个人都瞬间僵硬,脊背汗毛耸立,沈绾这才发现院中已经无人了,周围乌漆麻黑,只有萧承衍的房间亮着光。萧承衍在她背后。九张帆2“殿下是饿了么?”韩行舟紧张过后又跟没事人一样,从旁边捡起一个他啃过的鸡爪转身递给萧承衍,还不怕死地向前推了推,“就剩这一点了。”萧承衍看也不看他,只是低头睇了沈绾一眼:“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还不进去就寝吗?”沈绾一怔,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突然想起这样类似的话她也对沈绩说过,目的……是为了不让沈绩和秦思宛太过亲近,因为她不相信秦思宛这个人。那萧承衍是为了什么呢?“还不进去?”“是!”沈绾不胡思乱想了,她怕再迟疑一会儿,萧承衍就会用脚给她赶走。她急忙回了房间休息。过了一会儿,萧承衍蹲到沈绾刚才蹲过的地方,眉峰紧纵,语气有些不快:“你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韩行舟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头扭过来,用气音道:“难得人家对殿下生了兴趣,做朋友的当然要帮你一帮了。”萧承衍瞪大了眼睛,似乎恼羞成怒,半晌后却平静下来,肚子咕咕的响声伴着叹气声,一直以来老成持重荣辱不惊的殿下,此时脸上却很是苦恼。“我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了。”他轻叹一句。“这么说,殿下承认我说的话了?”“是。”作者有话要说:韩行舟:殿下承认我说的话了?你喜欢她?萧承衍:是。韩行舟掐着萧承衍脖子晃:那你去亲口跟她说啊你对我说有个屁用?有个屁用!心事平静逸的夜空明净如洗,偶尔三两声虫鸣将黑夜衬托得更深邃,韩行舟扔了树枝,最后一点火光也熄灭了。他抬头看向萧承衍,漫不经意的神色转而变成疑惑,似乎是没想到殿下会这么快就承认,承认他心悦沈姑娘。萧承衍难得将埋藏心中很久的话说出来,说出来后他如释重负般,放开腿坐到了地上,手肘倚着石凳,眸色静谧而安详,看向头顶被房檐挡住大半的天空。韩行舟嘴角一弯,想起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这样放松了,心里也跟着明亮起来:“殿下何不直接和沈姑娘说呢?”“不过如果不是逼迫的话,想必沈姑娘不会答应殿下。”韩行舟马上便转了个弯。萧承衍低头看他,眸光微闪,张了张嘴,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何?”“殿下想想啊,”韩行舟转过身子正对他,也直接坐到了地上,伸手掰着手指头数着,“殿下平日待沈姑娘如何?动辄驱使来指使去,也没个好脸色,还总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她心里恐是怕着你躲着你呢。”每说出一条,萧承衍的脸色就沉下一分,最后已是彻底黑脸忍无可忍,谁知韩行舟一顿,突然隐了笑意,语气也变得认真:“最重要的是,殿下和沈姑娘,身份悬殊太大了。”萧承衍转头看他,脸上的神色也尽数收敛,他问他:“这是最大的问题吗?”带着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韩行舟觉得方才那些玩笑话都没问题,只有这句话殿下听来有些不高兴了。“我觉得是。”韩行舟道。萧承衍站起身,随手拂去身上尘土,“我觉得不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韩行舟,古井不波的双眸像藏匿着万千星辰,怎么也猜不透其中心思。他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子,直到屋里的光亮再次熄灭,院落中才归于平静。韩行舟摇了摇头,将火堆盖了一捧土,也回了房间。第二日,鸟鸣迭起,日光晕开,太阳又按部就班地升起来。萧承衍按兵不动,让人去外面再次探听情况。安郡的起义军多是农民,实际上元毅不可能完全不管城中的百姓。瘟疫爆发之后也好,还是拿到了解药的方子之后,他都尽力下令医治百姓,竭他所能做到最好。这一点无关心性,而是他别无选择。但若要萧承衍真的以城中百姓的性命为筹码与之博弈,元毅还会不会当机立断,将百姓的性命放在最前头,那就未可知了。因为他的位置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其位,才会谋其政,这就是现实。所以萧承衍才不愿与之一搏。接近晌午时分,萧承衍一身便装,带着人出了宅院,沈绾买的这套宅子地理位置比较偏僻,要去城中心需要走过好几条街。武陵街之上有一个不大的医馆,萧承衍一行人直接去了这里。那医馆里面的人似乎早有准备,见沈绾亮出个东西之后,便点头哈腰将人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