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宁勉强露出笑容时,端起碗,将饭扒入口中,有些心不在焉。作者有话要说:深呼吸,下两本,我一定不能断更。吃完饭以后,沈舒宁带陶杨去了画室。陶杨将一张卡交给了他,是卡米尔支付的报酬。“我送你下楼吧。”沈舒宁没有想太多,他将卡收下后,对陶杨说。“不用了,你身体不好,外面冷,我自己下去就好了。”陶杨一口拒绝了沈舒宁,他抬手,拍了拍沈舒宁的肩膀,“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去国外出差,没太多时间来看你,注意安全。”他说完便拿着画离开了,沈舒宁走到画室窗前,看着陶杨走了出去。楼下陶蒙为他开了车门,陶杨正要上车时,好像察觉到来自于画室的注视,于是回头看向画室的位置。视线相对,而后他抬手,笑容舒朗,告别式的挥了挥。沈舒宁也露出笑容,朝陶杨挥了挥手。他放下手的同时,也和陶蒙的目光对上。那一瞬间,沈舒宁的呼吸险些停滞了。因为陶蒙的那双眼眸冰冷万分,且阴鸷无比,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拦路的蝼蚁,透着森寒。下一瞬间,陶蒙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他上了驾驶座,驱车离开。那对视移开得太快,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沈舒宁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雪天的错觉。他和陶蒙并不太熟悉,陶蒙没有理由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他,充满着冰冷与杀意的眼神……他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陶蒙,不是吗?在陶杨离开后,沈舒宁伫立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去了厨房。他推开厨房的玻璃门,径直走到垃圾桶面前,低头去看。垃圾桶里的袋子已经被人换过了,大概是被裴念换走了提下楼去扔了。那宁愿倒进去也不让他碰一下的菜……真的只是普通的菜吗……沈舒宁开始回忆那盘菜的模样,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不仅如此,其它的菜,他也记不得什么样了。他正努力回想着,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惊惶的抬头看去。他看到了站在厨房外的裴念,裴念手中空荡荡的,指垂在裙角,眼睛弯成月牙,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她的声音很轻:“你在厨房里做什么,阿宁?”沈舒宁站在原地,木愣愣的好一会儿。裴念迈出轻巧的脚步,来到他的身边,弯下了腰,背着手,仰头看他:“为什么不回复我的话?阿宁?”那张脸,离得太近。很美,美到不真实,甚至透着丝丝的,让人恐惧不安的东西——沈舒宁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他的眼睫颤了下,轻声道:“我想来倒垃圾……但是垃圾被念念你提去倒了。”“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你在做,我这个未婚夫……”他低声说:“很不合格……”裴念笑了,她抱住他。她的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到骨子里:“不会啊,阿宁,这些事我喜欢做。”她仰头,看着他的目光痴情又专注:“为你做饭,为你打扫这个地方,只要是因为你,我都很喜欢做。”“你不用因为感到有什么压力,再说了……”她伸出手,抚摸着沈舒宁的脸颊,温柔且爱怜:“马上就要到我们的婚礼了,婚礼需要很多钱,钱都是阿宁你出的,你很厉害的。”“你只需要爱我就好了……”她的声音透着梦幻般的魔力,“你只需要爱我,我为你做什么就都是幸福的。”“只要你爱着我……”她踮起脚来,吻住沈舒宁,“你做什么都可以。”沈舒宁僵直着身体。未婚妻的唇瓣温暖而柔嫩,唇齿间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香气,这种香气正在侵蚀着他的理智。香气……沈舒宁眼神涣散了下。他好像在哪里……闻过这样的香气。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些片段,晃动的游轮,奔跑的人群,破开的船板,顺着月光飘洒下来的柔软的触须,散发着馥郁香甜的气息……他忽然一阵剧烈的反胃,快速推开裴念,往旁扶住厨台,干呕着。胃里的酸水翻腾了下来,被沈舒宁吐进了垃圾桶中,他弯下腰,露出痛苦的神色,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被什么东西撕裂着。数不清的血红的线融进了他的身体里,身后的陶杨抱住他,张了张口。他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他头疼欲裂,跪在了地上,在快要摔下去的时候,裴念伸手接住了他。未婚妻纤细的手指按压着他的太阳穴在为他放松,担忧道:“阿宁,你好像太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沈舒宁的眼睫颤了颤,靠在裴念身上迟钝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