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极眼底。他凑过去,凑到沈茴的耳畔,声色低哑:“阿茴,你是咱家的宝贝,是咱家的心肝肉。”他含了含她的耳,再低声:“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风吹,吞进腹中怕你疼,只能在心里凿一个窟窿,好好把你供着。”沈茴低低地笑出来。分明她的眼睫上还沾着泪呢,却开始忍不住笑起来,笑得身子跟着轻颤。她从裴徊光怀里退开一些,用笑出泪花的弯眸去深深将他望着。裴徊光脸上神色淡淡,很难不让人觉得他真的只是随口说来哄她,没几分认真。裴徊光用微蜷的指背蹭了蹭她的眼角,没能把她眼角的泪花蹭去,反而指上的水渍落在她的眼角。他面无表情地问她:“好听吗?”沈茴使劲儿点头。似动作还不够,必要说出来,她认真地说:“好听,特别好听。可好听了。”她轻轻凑过去,将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角,也不是亲吻,只是磨蹭般地蹭了蹭。她说:“还想听,好不好嘛……”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完全的撒娇意味。裴徊光叹息。他长指抵在她的下巴上,将她挂满笑的脸抬起来。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眼角,他说:“卫珖很喜欢沈茴,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他低头,将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再从她的眼眸,渐渐下移,吻至她的娇唇上,辗转吻磨。沈茴有一瞬间的懵怔。她知他是卫珖。她也知他故意留下线索,让她探知。她曾唤过他的真名,每一次,他都沉默不答,不应她,也不否认。这是头一回,他在她面前用自称真名。她有些骄傲地用软唇蹭蹭他的唇角,欢喜地说:“真好呀。”“嗯?”裴徊光轻轻去吻她。从眼睛到脸颊再到唇上,再从唇上到脸颊再道眼睛,反反复复地轻吻着。周身都是水,他抬她脸的指上也是。沈茴被他亲得有些痒。她向后退一点,抬起手来,双手去捧他的脸。她的手在水中放了一会儿,湿漉漉的,还带着热气。弄湿了裴徊光的脸颊,甚至指间沾了一片花瓣,贴在他的脸上。见了贴在他脸颊上的花瓣,沈茴弯了弯唇,笑得好开心。裴徊光在脸上摸了摸,寻到她指间的花瓣,拿到眼前瞥了一眼,放进口中慢悠悠地嚼了吃。沈茴向来喜欢看裴徊光吃东西的样子,觉得样子优雅得很。她望着他吃那片花瓣,微动的唇线。她小小声地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说只有两个人才能知晓的秘密:“以后也要常常跟我说这样的话哦。”裴徊光终于将那片花瓣吃完,唇齿间有些涩。他望着眼前这双明灿的眸子,无声摆口型——做梦。沈茴瞬间瘪了嘴,小声呜哼了两声,样子委屈得像要哭出来一样。裴徊光不理她,她便再加重一点点音量,再呜哼两声。裴徊光那双漆眸里渐次晕散几分笑来,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心肝宝贝,咱家的小祖宗。”沈茴就知道他会如她的愿,装出来的委屈顷刻间散开。即使他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这些动人的话,她也心满意足地翘起唇角。下一刻,裴徊光低下头凑近她,轻轻在沈茴带笑的眼睛上落下一吻,然后动作缓慢地后退一些,略微偏着头,将微凉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裴徊光近距离地深望近在咫尺的沈茴,他眼底的笑意再浓三分,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扬,整个人的气质悄然发生了转变。冷淡与疏离都不再,换上凝视情人时的温柔与痴迷。更别说他的语气也全然换了调子,再不是那样没有波澜被人逼迫似的空洞语气。而是用低哑又温柔的语气唤她:“宝宝。”唤她一声,便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再唤她一声,再落下一吻。反反复复。一声又一声。沈茴初时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欢喜笑容,可他低沉的一声又一声的亲昵唤她,还有唇上若即若离的一次又一次的轻吻,让她逐渐变得不太自然起来,脸颊上也慢慢染上了红晕。“你、你别说了……”她小声地抗议,声音隐隐藏着一丝颤。她甚至想移开目光,不敢再望裴徊光的眼睛。然而裴徊光并不肯再如了她的愿,她的脸刚刚侧转过去,他便捧着她的脸,迫使她转过脸。沈茴眼睫轻颤,躲避似地想要闭上眼睛。他亦不准。他怎么可能准呢?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好不容易准许自己坠落一次,哪里还准许她有半分的逃离躲避。沈茴逐渐变得不安局促起来,身子也跟着不自然地挪蹭着。她织了一张绚灿的网,网线粘稠,网住了他,也将她裹束其中,挣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