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瞧瞧咱家的画技可进益了?”沈茴敷衍地扫了一眼,却不由愣住。画上的人的确是她,可并不是她此时端坐在床边的模样。画中的她摆出秘戏图里的姿势,不堪入目。最近这段时日,沈茴由衷觉得裴徊光的无耻行径越演越烈。她终于将忍了许久的话一股脑说出来:“裴徊光,你无耻、下流!”裴徊光却对她气呼呼红脸的样子十分满意,温柔地用指背蹭蹭她的脸。沈茴恨不得咬他,再重复:“无耻!下流!”裴徊光凝视着沈茴。齐全人的快活,他体会不了。裴徊光凑过去,用鼻尖更用力些去蹭沈茴烧红的脸颊。他眸色暗下去。无耻下流,可否让娘娘忘记咱家是个阉人的事实?沈茴渐次受着脸颊上的蹭抚力度,虽猜不透裴徊光情绪的转合变幻,她却敏地觉察到了他情绪的细微不同寻常。她将虚挡在身前的手放下来,端坐的身子软下来,软软靠在裴徊光的胸膛。她把睛垂下来,是一副乖巧温顺、任人揉捏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偎在裴徊光怀里。裴徊光眸色暗深,沉默地凝视着她。裴徊光样的人,即使第一次动心,不会犯毛头小子的低级错误。他比清楚自己的内心。他可以清晰得受到自己心里对沈茴的每一次转变。他比谁都了解自己。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一直肩负着万人的血债与期望。偏偏亲父非人的凌虐般栽培,让他的心性慢慢长歪,与常人大相径庭。他仍记得那些种在心里的血债、期望,却换了种扭曲的方式来完成。他从不觉得为了毁灭之途更顺畅些从而选择邪功有什么不对。更从不觉得身为阉人,与寻常男子有什么不同。他永远,那样骄傲。即使身体残缺了一块,即使世人对阉宦轻鄙之,他亦从不在意世人光,永远身姿挺拔,骄傲地睥睨着嘈嘈凡尘。男之间的旖蜜情爱从不在他的计划里。能让他快活的,只有杀人偿命的刹那间心里升腾出的一丝缓缓痛快。沈茴打断了裴徊光的思绪。他垂垂,着偎在他怀里的沈茴轻微动了动身子,她在他怀里侧转过身,将胸口贴在他冰凉的胸膛,纤臂环过他的腰。——她在拥抱他。然后她抬头来,逐渐凑近,小心翼翼地亲吻她。先,她弯着睛对他笑。大抵,他漆色的深眸没有给她回应,她心里到底是惧的,蜷长的睫颤了颤,慢慢闭上了睛,继续温柔地亲吻着他。裴徊光的视线落在沈茴轻颤的睫尖尖儿。他在心里揣摩她猜到什么了?是觉察出他情绪不对劲了罢。她每次都是样,若是觉察出他的不愉,便拿出乖巧的样子来温柔地吻他。裴徊光很清楚,个候的沈茴会有多乖,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地配合。因为,她怕他。她只能吻他了。裴徊光视线下移,望着沈茴规规矩矩攥着他衣襟的小手。她就连攥着他的衣襟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绵长的亲吻让她双颊微红中迷离,她的小手会规规矩矩,不碰触不该碰触的地方。除了主动亲吻,她做不得别的。因为他不是齐全男子。不能与她真正颠龙倒凤。大抵是裴徊光对沈茴的献吻太冷漠,他觉察出沈茴的局促来。怀里的沈茴,娇软的身子开始有一点僵。裴徊光摸摸她的头,开始回应她。然后,他如愿受到怀里的小人儿刚发僵的身子逐渐缓和下来。裴徊光笑笑,将沈茴身上存在极低的鲛纱心衣解下来,动作不算温柔地抚捏,带着些玩弄的意味。裴徊光心里清楚,他开始用卑劣的放浪与下流,去遮掩心里那一丝刚刚生出的卑与憾。是极好的遮掩方式,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沈茴穿上裴徊光给她准备的粗布衣。灰褐色的粗布衣,一点都不合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她高束的云鬓放下来,只挽了个极寻常的妇人髻,用一根木簪在脑后轻轻一别。沈茴从未穿过样的衣服,她拧着眉照着镜子。心里想着下是要跟裴徊光单独去关凌,要遮掩身份,那扮成普通百姓应该更方便些。沈茴说服了自己。她转过身来,望向裴徊光:“我们什么候出发?”裴徊光上下打量着沈茴。沈茴的容貌太过出众,要是再穿着她离开的绫罗衣,在路上太惹了。不过……裴徊光发现样灰褐色的粗布衣并不能掩饰她的姣好面容,甚至将她那张出尘似仙的脸衬得更皎皎若月,发光一样。“咱家怎么觉得娘娘比刚入宫的候变得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