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一甩宽袖,从椅子起身,大步离开书房,去找姜雪卿。人一走,黄峰道长,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大口大口吐血,面容宛如瞬间老了十岁,这是他窥破天机,带来的代价!“师父,您吐血了。”悬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内,他面无表情掏出帕子,递给黄峰道长后,从道袍内,又拿出另外一块手帕,蹲在地板上,擦拭血迹。瞧着悬一,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不说。黄峰道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唯一的徒儿道,“悬一,这是为师该有的一劫,如果哪日师父不在了,有你继承为师的衣钵,为师很放心。”他唯一的徒弟悬一,比他更有天赋,小小年纪,占卜之术已超越他,紫微星,其实他的小徒弟也算到了。“师父,您这辈子唯一一件事也解决了,也算是圆满无遗憾,往后别窥探先机,必能长命百岁。”依旧在悬一面容,瞧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言语中,也未能听到对其师父的关心。“为师自有分寸,等三年一到,你便立门户去,别留在为师身旁了,你早已习得为师半生修为。”“徒儿自有分寸。”————分割线——————又过了一日,林山镇时野的房中,桑兆均手里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公子,天一从边关带来了一份信,是那位给您的亲笔信。”姜雪卿是个谨慎的人,若是天一还在暗处保护时野,总有被发现的一日,故时野早早把人派去做其他任务,身边只留桑兆均一人。“念。”时野手捧书本,神色淡淡,指尖夹着一页指,翻阅过去,头也没抬道。桑兆均关好房门,打开信笺,一目十行,挑重点,“裴氏被杀,死前修书一封,死后不能进时家祠堂,裴氏儿子时禄被废,逐出时府中,领裴氏一族,勾结倭寇罪名成立,裴氏将领皆斩首,后宅妇人流放千里。”------------受牵连念完后,桑兆均点燃火折子,烧毁信件,“公子,裴氏一死,夫人的大仇也算报了,她也能安息了。”“呵,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时野冷哼一声。他借那人的手借刀杀人,既然那人在规定期限,解决了裴氏,至于是怎么解决的,时野不会再插手。见公子心情没甚波动,桑兆均顺着公子的话,又道,“对,就这样死了,太便宜裴氏了,裴氏一族乃侯府旁支,如今证据确凿,裴氏的双亲以及兄长侄儿,皆被王爷砍与刀下,在边关引起轰动,远在京城的侯府,也受到不少牵连。”“侯府。”时野眸光泛冷。“暗中找人收集侯府的证据,没我的命令,不得暴露身份,还有舒盼儿那边,也让人给我盯紧了!”舒盼儿,裴长浩这二人,下一个就轮到你们。“是,公子。”桑兆均不知这二人,与公子到底有何交集,不过瞧着公子的神情,似乎极为厌恶这二人,他不敢窥探公子的心思,领命照办。“她呢?”时野合上书本放在一旁,起身理了理衣袍道。“姜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受毕老板邀约,正在他府上做客。”幸好桑兆均留意了一番姜雪卿的去向,不然他就要落下个办事不力的名声,还如何在天一的面前,保住自己的脸面!“知道了,且退下吧。”时野想起毕安府上,还住着黄峰道长,面容一冷,要不是当日因着姜雪卿,也在毕安府上,时野早就把此人给杀了。后来,看在他没乱说话的份上,就收起了杀心。要是他敢在姜雪卿面前乱说,时野用力握住的小茶盏,在他掌心碎成两半,瓷器在他掌心划开一道长口子,鲜红的血液滴落地板,连带着洁白的宽袖,染上艳丽、星星点点的梅花状。卿卿,不管你听到什么,知道什么,都别离开我。不然,我会控制不住,拉你一起沉沦在黑色,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时野抬起不断流血的掌心,眸光猩红无比。----另一边的姜雪卿从黄峰道长那出来,独自一人行走至街道,漫步目的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第五圈,她去了一趟打铁铺子,走了进去,“王师傅,我过来拿匕首。”“是你啊姜姑娘,你要的匕首,两日前就打造好了,一直没见你来,我前两日也忙,本来打算今日没那么忙,就送去你铺子的,刚想去你铺子呢,你就来了,正好你拿走,我就不亲自上门了。”打铁师傅王田中,从里头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了姜雪卿。姜雪卿接过匕首,拉开匕首鞘,锋利的刀剑泛着光,她点点头,“王师傅的技术,我还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