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齐,人也到齐,冬馨拧着两坛子桂花酒走进来。两家长辈都允了孩子们,中元节喝上一小口的桂花酿,姜雪卿浅尝一口不过瘾,把注意打到了时野的杯子上,“你还小等长大些再喝,这杯就姐姐替你喝了。”也不管时野同不同意,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快到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姜雪卿的酒瘾子上来,当着姜父姜母的面儿,也不敢再讨酒喝,不然又该被两人轮流念叨了。“卿卿,还没问你黄家那位你找到了吗?”姜父吃下一块红烧肉,想起了下午的事,于是问了一嘴。他跟大儿子少恒祭祀回来,就在忙其他的事情,也没时间问起这事,只有现在晚饭时辰,才想起这桩事。“找到了,你还活着,就是两条腿受了伤,能不能彻底好起来就看他的造化。”姜雪卿不愿意说这事,简单明了的说出重点后,埋头吃饭。黄叔子的腿,在山上时,姜雪卿检查过,以现在落后的条件,右腿是半残了,左腿就看大夫怎么说了。姜父听到腿伤,也不往下问,当初他就是伤到了腿,导致现在行动不便,遭受到不少白眼,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清楚。姜母的眼神一直都在姜父身上,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往事,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瞧瞧移到姜父的手边一把握住,默默给予他温暖。姜父回神,扭头给姜母一个安心的笑容。饭后,姜雪卿躺在懒人榻,十指交缠叠在后脑勺下,望着天空的圆月出神。忽然右边有动静,姜雪卿扭头望去。见时野在她榻子右边屈膝蹲下,从宽袖掏出小半坛子桂花酿,瞧瞧地塞到她的手上。“我见你晚饭喝的不尽兴,这是找我娘要来的半坛子桂花酿。”时野蹲在姜雪卿身旁,抬头仰望星空,悠悠道。“姐姐还真没白疼你。”姜雪卿捏了一把少年的脸颊,接过酒坛子就喝了一大口,满足又欣慰的开口。脸上还留着姜雪卿掐过的痕迹,少年低低的笑了。另一边的姜少恒,手里端着一盘水果,站在杏仁树下,远远的望向两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没上前去打扰。他闷闷的掰开果子皮,狠狠的咬了一口。端起果盘子,就往回走。姜雪卿握住酒坛子的手速突然收紧,抬头脑中似乎抓住了什么,又像是错觉,望向少年时,嘴里呼出酒气,“你笑什么?”少年不语。“小闷油瓶子。”姜雪卿低喃一句。------分割线---------翌日一早。姜雪卿亲自送沁沁去县里的女子书院就读,回来时在镇上铺子与吴德茂沟通好铺子装修细节,才返回上坝村。她拴好牛车,进院子倒了一大碗茶水喝下后,拿着一张借据就往姜家大房走去。“小堂妹,你爹在家吗?”姜雪卿踏入姜家大房,正好撞上在外边编织竹篓的姜月月,自行寻了一条板凳就坐下,翘起二郎腿,巴掌拍在石桌上,故意发出动静。“呦,稀客啊,打住,我祖母当着众人的面儿,早就跟你们二房断绝了关系,可别把我喊得这般亲热,谁跟你是亲戚。”对于借银子一事,除了姜老大和姜覃氏是知情人,姜家大房三个子女,都被蒙在鼓里,姜月月一向不喜欢她的大堂姐,加上又不请自来,姜月月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平日里姜雪卿不会主动,踏进他们大房院子半步。现在不请自来,肯定没好事,姜月月暗自腹诽。“废话就不说了,你爹欠了我十两银子,按照约定日子,昨日就该还钱了,因昨日中元节我就宽容了一日,怎么,今日你爹当起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姜雪卿不急不躁,稳稳地坐在长板凳上,她今日有得是时间,陪姜家大房闹。“姜雪卿你胡说八道什么!”------------再添一把火这话入了姜月月的耳朵还得了,她一把丢开没编织好的竹篓,怒气冲冲来到姜雪卿跟前,“你别跟我搞这一套,我爹就是去当乞丐,也绝不会借你家的钱。”姜月月气的心口起伏不定,止不住的喘气。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家里的地不少,粮食也是能够解决温饱的,她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借了姜雪卿的银子,说什么姜月月都不会上她的当!姜雪卿可怜的盯着姜月月,她亲爹都拿她当赌注了,还被蒙在鼓里,不就是可怜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姜雪卿没有半分同情心,“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爹借我十两银子,转身就去了镇上赌坊,赌没了十两银子不说,还借了赌坊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