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了一百年吧?怎么世道就变成这样了?谢非言还记得,一百年前,世人对好男风者还处于一种掩耳盗铃的状态,即不提起就不存在,就算是修士之间,也没有与同性结为道侣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过男妻。但现在……谢非言翻了翻这书坊里的小黄书。——没错啊,这些真的全都是男男小黄书,一本男女都没有。就着这个问题,谢非言去问了书坊老板。书坊老板笑着答道:“这位公子,你说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风月先生的著作大受追捧,上至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这楚国上下,国内国外,就没有几人没看过风月先生的著作。如今啊,好男风才是时兴的东西!”谢非言沉默了,而后肃然起敬。风月先生,一个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社会风气的男人!恐怖如斯!而既然众人都这样追捧了,那谢非言也忍不住翻了两本,看看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二的副业水平到底如何。还真别说,文是好文,画是好画,情欲交融,爱恨交织,还有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他的各种复杂纠葛,以及失忆、阴差阳错、强制爱、霸道修士爱上我之类的泼天狗血,其内容各种劲爆,想不红都难。谢非言一边看一边咂舌,将这些年的书都粗略翻过一遍。而作为感谢这为老前辈当年赠的刀谱之恩,虽然没用上,以及支持这位老前辈的勇创副业,虽然这副业好像变成了主业,总之,谢非言把这位老前辈的书统统打包一遍,提去结账。结账时,谢非言看到书坊对面也是一个书坊,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于是多嘴问了一句对面是不是也在售卖风月先生的书。书坊老板听了,嘴一撇:“那里啊,那里售卖的是梦语先生的《匪石记》。那梦语先生文倒是好,就是写得太慢了,一本《匪石记》竟写了五年,而且既没有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也没有大家喜欢的图,与风月先生可万不能比!”谢非言好笑道:“但便是不能比,那边也是人山人海,可见那位先生受欢迎靠得是硬实力。”书坊老板便急了:“哪里是什么硬实力?这位公子我跟你说,要不是梦语先生的《匪石记》刚好售卖到最后一话,那边决计不会这样多人!”谢非言好奇了起来,偷偷溜哒去了隔壁,买了一本匪石记回来翻。结果谢非言越翻越是震惊,越翻越难以置信,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他将书一合,冲到书坊老板面前,强忍怒气向他打听那位梦语先生的事,但这个书坊老板却是摇头,一问三不知。听这书坊老板说,梦语先生比起风月先生来说,可神秘得多了,不但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甚至交稿都神神秘秘的,靠得是法术的传送。这五年来,别说外界的读者和书坊的老板了,听说就连负责联系梦语先生的人,都不知道梦语先生的身份位置具体情况!谢非言听了,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只暗暗磨牙,决意处理完手上的事后一定要揪出那个梦语先生叫他好看。而很快的,发现谢非言偷溜的沈辞镜也跟着踏入了这间书坊,好奇看向谢非言手中的书:“阿斐,这是——”“不,没什么,一本杂书而已。”谢非言面色发红,神态却镇定得很,将书一放就推着沈辞镜出了门,一边拉着沈辞镜走,一边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废话。沈辞镜看了那本《匪石记》一眼,又侧头看自己身畔的人,眼中慢慢染上笑意。而当谢非言终于从天南彻到地北时,沈辞镜终于忍不住,侧身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阿斐真可爱。”“……哼。”·第二天很快到来了。当谢非言和沈辞镜二目睹了古代版名家发售会,并见识了小黄书作者人生的最高境界后,二人在书坊后头的小巷蹲点,守株待兔,很快堵住了某个勇创副业的老前辈。百年过去了,风近月依然是那副平静中带着愁苦的嘴角和模样,好似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在看到谢非言与沈辞镜同行时,风近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眼,第一句话就出乎了二人意料:“原来梦语先生给的结局,竟不是真的结局吗?”“什么?”沈辞镜一怔。谢非言的心脏紧张一跳,一边暗恨这老不修怎么连自己对手的小说都在追,一边赶忙转移话题:“风前辈,此次不清而来,冒昧打扰,是为了一件事——不知前辈可还记得当年的《偷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