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他,“是。”又淡淡看他,“你给我找魔剑,不就是想让我杀更多的人吗?这呼哈纳皇宫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接下来,你又想杀谁?”恨相思作出沉思的样子,“人,我没杀够,人死了有什么趣。”转颜一笑,“我们去玩点好玩的。”离开王宫前,恨相思饶有兴致地挑了许多漂亮的宝石,穿起来挂在我的脖子上,并笑问我,“这狗项圈好不好看?”从前的我或许不知,狗是个骂人的词,只认为那是个称呼而已,从人群中混迹几时,我倒也明白了,这不过是恨相思的嘲弄,我心中没有羞耻荣辱的概念,也见过恨相思将一屋子所谓贵重的百灵玉焚烧殆尽,因此默然不语。恨相思也没生气,笑道:“我来的时候,见一户人家正在办喜事,听说新娘新郎两情相悦,我们去看看。”“你不是说要赏抹金盏吗?”辜少主说过,这时正是抹金盏盛开的时节,恨相思其人狠毒,喜好的竟是些鲜艳夺目的花儿。这抹金盏不正是得了他的心意。恨相思含糊地笑笑,“待我们把这呼哈纳逛逛不迟,我还有好多手段未使出来,不急着赏花。”★★★呼哈纳办喜事的规矩我并不了解,只是外边守门的是几个十五六的年轻少女,襟上别了一朵白瓣金边的抹金盏。见我们两个穿着红衣、打扮富贵的人要进来,嘻嘻哈哈笑着,递给我们一把糖。呼哈纳的语言和中原不同,宫殿中全靠辜少主翻译,我们才能听得懂。这少女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懂,忽而其中一个用了拗口的官话问我们,“你们是哪一方的亲戚?”我看向恨相思,恨相思笑吟吟地瞧着她们,挨个看了一遭,那几个少女便好像中了什么迷魂术,乖乖领着恨相思进了门。亲戚朋友挤了一屋,把新郎新娘围在中间。新娘容貌娇艳,额上画了一朵抹金盏。一脸羞涩,新郎爽朗,脸上也带着羞红,把手里一个装满红色水样的瓠子给给了新娘,两人各执一头。恨相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这一幕,我看不太惯呢。”语毕,剑出,瓠子一分两半,红水流了满地,在场众人吃了一惊。立即有那性子暴烈的,大声喊起来,等他们看到是我拿着剑,脸上都显出几分讶色。恨相思笑了笑,“小狗儿,去在场的人打个半死就好,留着新郎新娘,我要玩个游戏。”我向前一步,旁边的看不惯,以为我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伸手要夺了我的剑。他们速度不快,力气也不够大,约莫算起来,仍是肉体凡胎、不会武的普通人而已,撑不过几招。不消片刻,除了新郎新娘,全场所有人仰倒外地,哀声不断,新郎护着新娘,忌惮又愤恨地盯着恨相思。恨相思慢悠悠择了一张好垫子坐下,笑道:“我听说你们鹣鲽情深,但是我这个人,最见不得鸳鸯成双。这样吧,你们一人往对方身上捅一刀,你们那边的亲朋好友就可以走一个。你们若是不肯,我就杀一个!”这话他们自然是听不懂的,幸而领我们进来的白衣少女懂得些,将这些话说给在场的呼哈纳人。那白衣少女话落,众人脸色惊变。再也掩饰不住,立刻用呼哈纳语大骂起来。不等恨相思吩咐,我一剑递出,削断了他的头颅。我此举狠厉,亦有立威的意思,果然,除了一个扑上去哭的女子,剩下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白衣少女不知从何处寻了两把刀子,给了新郎新娘一人一把。新娘拿着刀子,两只手都是抖的,她眼神哀戚,望着新郎,眼里的泪都要滚出来。新郎也是满面痛苦,他和新娘说了几句,新娘缓缓点头。我不知他说的什么,只是当他们拿着刀同时朝恨相思扑上去的时候,我内心一点波动也没有,他们杀不了恨相思的。那杆白玉烟枪一挡一挑一推,两人同时跌倒,恨相思沉了脸子,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既然你们不听话,也别怪我先罚一罚你们。”恨相思只拿着烟枪在两个人的腿上分别一敲,新郎新娘皆是痛呼一声,摸着被敲的那根腿,原是断了。恨相思眉眼弯弯,“这下好了,你们动不了了,扎刀子也利落些。开始吧,等会儿我让人数三下,一次不动,就杀一人,两次不动,就杀两人,直到我尽兴了为止。”新郎新娘还在犹豫,我的剑却从不迟疑,身边有人就杀,也不管那是娘家夫家。新娘泪水满脸,终于闭着眼睛,朝新郎身上刺了一刀。新娘刺了新郎七刀,恨相思说话算数,放走了七个人。那厢新郎的血已经把衣袍染红,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无比,他眼睛里的光极弱,犹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