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副看透人世沧桑的语气?”徐砚程抬手摸了摸她脸颊,“累了?”许萦拉下他的手,握到手里,惆怅说:“我只是觉得这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徐砚程:“嗯?”许萦:“个人有个人的忧愁,旁人听了无能为力,只能替他们难过。”“想了想,生活还是阴郁偏多。”“你也说个人有个人的忧愁了,你可不能把别人的忧愁和你的忧愁放在一起,然后下定论说你的生活是阴郁的。”徐砚程说。“也是,我的生活目前挺好的,是我想太多了。”许萦开怀笑了笑,是她太代入黎荔的烦恼了。徐砚程亲了亲她眉梢:“我去做晚餐,休息一会。”许萦正好不想动,靠在沙发上:“今晚我洗碗。”徐砚程:“程戚樾洗,轮不到你。”许萦笑说:“忽然觉得我生活一点也不差。”吃有人弄好,碗还有洗了。许萦就躺在沙发上等着徐砚程叫她,余光瞥到床头柜他手机亮了亮,许萦以为是紧急事情,要拿手机去找他。屏幕弹出来一条登机提醒,登机时间是今晚七点,直飞京都。许萦怔忪,他是打算今晚去京都找她?但是他不是说下周末再过去吗?许萦不知道想了多久,门外徐砚程叫她去吃饭。许萦看了眼时间,准备七点了,拿起手机起身,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票给退了,可不能浪费钱。推门出去,走廊一片昏黑,平日里常亮着的夜灯也全黑了,一丝光亮都没有。许萦站在房门口,望着客厅的方向叫了声:“徐砚程?”没应答。她打着手机电筒找过去,碎碎念:“是不是停电了?你去看电匣了没?小樾呢?还在房间吗?”“砰”地一声,许萦抱着手机傻在原地,纸彩带落了她一身。然后看到徐砚程捧着一个蛋糕从厨房出来,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他的侧颜,看清了他唇角含着的笑意。徐砚程走到她跟前,笑说:“小惊,生日快乐。”许萦盯着蛋糕看了看,又看了看他,鼻子酸酸问:“是我生日嘛……”不知道站在黑暗哪个角落的程戚樾说:“今天老历惊蛰,我哥一早就在准备,难道不是你生日?”惊蛰当然是她生日,而且她也只过老历生日,就是因为过的是老历,每年新历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她总是会不记得,今年她又一直在忙,压根没想起自己的生日。只是没想到,徐砚程都替她记着。徐砚程放下蛋糕,搂着她肩头,带她入座,把蛋糕推到她前面。许萦看见蛋糕上写着「祝小惊十八岁生日快乐」,不免笑出声,擦了擦眼泪:“我都二十七了。”程戚樾回答了这个问题:“年年十八,不用客气。”许萦气得都不哭了,嗔程戚樾一眼,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徐砚程催她许愿,许萦照做,然后两人给她送了礼物。蛋糕搭配一桌子丰盛的晚餐,用完之后,程戚樾被赶去洗碗。许萦见人走了,问徐砚程:“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去京都找我?”徐砚程顿住动作:“你怎么知道?”原本打算今晚忙完就飞去京都找她,给她过生日,所以才说让她后天再走,他不想错过他们在一起后她的第一个生日。许萦搂着他脖子靠紧他,忽然很想哭,眼眶的泪水不停地打转。“徐砚程,我想着我应该为你做一些事情,每次我觉得我对你的好应该能抵过你对我的好时,就会发现你对我的好远比我想象中多得多。”许萦说着,眼泪落下,砸在他肩头,衣衫润湿。徐砚程说得对,她的生活不是只有阴郁,开心的瞬间还是很多的,就像此刻。“今天过生日怎么还哭了?”徐砚程抱她到怀里,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许萦不讲理说:“我生日,我想哭就哭。”说完,她眼泪更凶了。“别哭了。”徐砚程给她擦泪,“给你过生日不是要你哭的。”许萦推开他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徐砚程,以后我会好好喜欢你的。”徐砚程温和地笑了笑:“什么叫以后会好好喜欢我?”“不单单把你当成我的丈夫。”许萦看着他那双黑曜眸,“是丈夫,更是恋人,好吗?”他们的婚姻不只是责任,还可以拥有更多可能性。徐砚程愣神几秒,在她笨拙的剖白里读懂了这句话。——她愿意去喜欢他。徐砚程觉得这就够了,至少能被她喜欢,至于他的喜欢,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