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说的有道理,不过应该没有人不喜欢我。”陆点面无表情地点头,“现在是当值时间,我就不陪两位师兄多聊了,改日再叙谈。”说完她迈开步子,走下台阶,自觉去门口站岗去了。冷血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大忙人。”铁手笑道:“小师弟率真纯粹,又尽心尽责,确实惹人喜欢,难怪大师兄总爱把他叫到身边。”两个人说完,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以前陆点和胡溶联系的并不频繁,大概半个多月才接一次头,而且不是每次都有重要的消息。陆点估计一时半儿她不会来找自己,估计花满楼也该回来了,就切到了叶昭云那边。叶昭云的身体正站在酒馆的大堂里,面对着门外,冬日的阳光很含蓄温柔,但是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刺眼。陆点抬手遮挡了一下,迅速离开视线。王小石看到他的动作,走到陆点身边,悄声问道:“老板,您还好吗?”陆点下意识往王小石的位置站了一下,企图靠近熟悉的朋友,来缓解自己在人群中的紧张和恐惧。王小石还以为他要晕倒,扶住了他的手臂。老板手臂上的肌肉不算多,甚至有些软。他抖得好厉害。他穿的也太少了,这难道不是夏日的单衣吗?他的身上好凉。王小石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他对陆点说:“我扶您下去坐一会儿吧。”陆点没怎么留意到他在说什么,被他拽着下了楼梯,坐在了地窖中的沙发上。这是王小石牵挂老板难得让他做事,王小石答应下来,立刻离开酒馆,去请花七公子。他走在冬日暖阳下,想起老板身上的诸多异常。他的脸色总是那样苍白,又从未来到过阳光下,甚至刻意躲避着阳光。老板发病时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不知道是在忍受病痛,还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王小石见到过老板突然愤怒或者悲伤、愉快的时候,这些情绪每次都很莫名其妙,而且要持续将近一整个白天才会消退,他怀疑老板的颤抖,就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他从前喉咙中会发出可怕的嘶嘶声,只要听到那种声音,就会毛骨悚然。王小石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算短,后来他刻意观察老板,发现很多次,老板在专注做事的时候,也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可是在不久前,似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真是个奇怪的人。那个病,也是奇怪的病。王小石胡思乱想了一路,来到花满楼的小楼。花满楼的名声很大。知道陆小凤的人,大部分都听说过花满楼。花满楼很少出门,大多数时候他都呆在自己的小楼中,种花、弹琴、沏茶,冬日赏雪,夏日听风,悠闲自在极了。王小石很想在江湖中闯荡出自己的名气,他离开师门许久,至今一事无成,不禁有些挫败。但是他并不羡慕花满楼,只是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成名呢?他想要的成名方式,当然不是像花满楼这样。王小石更期待一份机遇,惩罚这世上的罪恶和黑暗,就像郭靖大侠守卫襄阳那样,成为真正的大侠。王小石对花满楼的感官很好,但是他总觉得自己与花满楼有着云泥之别。花满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自己是落魄的流浪者。即便花满楼很体贴,也很善解人意,王小石也不曾主动与他交好。每次花满楼到来,他会刻意避开,站在一边,看着花七公子与老板熟稔地聊天。这是他第一次来花满楼的家里。花满楼和老板的家。门没有关,院子里似乎种了很多花,大部分都没有盛开在冬日,能看到艳丽色彩的,只有几盆寒菊。“花七公子,您回来了吗?”王小石大声问道。锦衣公子从屋里出来,那双与常人无异的盲眼望着来者的方向,他略微偏了下头,似乎是在用耳朵倾听,片刻后不确定地问:“是小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