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素来是个不爱多管闲事儿的人,少夫人当时既已没了‘空茶’的货源,那么这件事儿,公子便当从未知晓过。谁也没有料到,此事儿会被长房的人利用,将少夫人您牵扯其中。”“那他为何不告诉我?”沈扶摇从没想过,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早在她为了庄眉宁为难她的事儿一再隐忍时,莫止湛便已默默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而她,不知感恩也便罢了,竟还如此与他置气儿。害得他着了凉染了风寒不说,还被自己这般冤枉。“他明明知道我误会了他,为何不跟我解释。”“公子的性子,少夫人纵使不能全部了解,也能懂个一两分。”宋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沈扶摇听进了耳里,便道:“属下曾劝过公子,将此误会儿解开,可公子说……”:你打嗝的样子真可爱“他说什么?”沈扶摇问。“公子说,此乃小事儿,不必张扬。”宋祁垂下头,眸子有一瞬的闪烁:“少夫人一日是他的妻,便终身是他的妻。他对自己的妻子好,乃天经地义。而对一个人,是不需要言明的。”沈扶摇从未听莫止湛说过如此动容的话。一时之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哪怕这些话,是从旁人的口中听说,但一张本就红润的脸蛋,此时依旧因羞涩而显得红扑扑的。宋祁头虽垂着,但却站得笔直,看起来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儿。可莫止湛那样的人物,哪里能说得出口这般矫情的话?是。他是曾亲口问过莫止湛,为何不跟沈扶摇解释清楚。莫止湛看书的眼抬也没抬,只回了句:“小事儿而已,不必张扬。”至于后边儿的那些话,不过是宋祁依着自己对莫止湛的了解,私自给加上去的。沈扶摇亲自去了小厨房,给莫止湛熬了一碗驱寒的姜汤。当她带着医清来到书房时,莫止湛正披着一件大氅,端坐在书桌前看新拿入府的账本。他头发梳得很整齐,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苍白。时不时咳上两声儿,便又若无其事的盯着账本。“身子不爽快就赶紧歇着。”沈扶摇在门口挣扎了许久,终是端着姜汤踏入了书房门槛。她声音儿柔和,却多少透着几分尴尬:“这账本一日不看,也不会飞了。”莫止湛听到声音儿,翻阅账本的手微微一顿,却并未抬眼看她,只是寡淡应了句:“我还以为,你打算在门口站到天亮。”沈扶摇脸蛋儿一热,感觉似火烧了一样。好一会儿,才想起方才莫止湛说话时,声音儿竟沙哑至极。“医清。”她朝身后的女子吩咐:“去给夫君把把脉。”“不必了。”莫止湛放下账本,拒绝道:“不过一点小事儿,无需兴师动众。”“你都要失声儿了,哪里还是小事儿?”沈扶摇可没眼瞎。她将莫止湛此时眸子里的得意,一一看在眼里。可奈何,偏偏不能发作。谁让她冤枉了人家呢?现在过来给人道歉,总要拿出点诚意吧?“赶紧将那账本放下,让医清好好给你看看。”“无碍。”莫止湛微微将身子往后靠去,双眸带笑地打量着沈扶摇:“小小风寒而已,只要在书房睡几夜,自然痊愈。”风寒而已,只要在书房睡几夜,自然痊愈。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说来说去,还不是记仇?说她沈扶摇没给她被褥,让他着凉了吗?所以,人家现在要睡书房了!毕竟书房有榻有被褥啊。小火炉烧起,软被盖起,还没人气心肝儿,自然就好得快。“夫君……这医清还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成吧!别人不给台阶下,那她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了。“我知道,我自己像个孩子,睡姿不雅,总是在睡着后就抢你被子。可是……可是我都睡着了,哪里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沈扶摇一脸无辜,竟当众撒起了娇:“再说了,谁能料到你一个大男人,竟会被我一个小女子抢了被子去?自幼便习武的身子,说着凉便着凉了!”“咳……咳……”莫止湛知道沈扶摇古灵精怪,却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啊。原本只是压抑不住玩性,想逗逗她,吓唬吓唬她。可谁曾料到,她竟顺着杆子往上爬了。莫止湛被沈扶摇驳得干咳了起来。沈扶摇趁机,便将姜汤挪到莫止湛面前:“怎么了怎么了?快喝点姜汤!”莫止湛喉咙难受,顺手便接过了那碗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