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归怀疑。”莫止湛依旧保持理智,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随意给人定罪。我想,祖母应该跟我一样,都不希望那个在后头搅弄风云的,是自家人。”说罢,莫止湛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不过,瞧着大伯父方才那着急离开的模样儿,想来也八九不离十了。我已派人,暗中盯着长房。祖母那头,也已表明了态度。只要在背地里害你的,是长房的人。那么,为了能够自保,他们必定会派人前去寻那几个假富商。”“届时,你的人便能跟着长房派去的人,找到那几个散播谣言的恶徒。如此,人证便有了。”沈扶摇抬起头,看向莫止湛。总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只是,他们收了别人的好处,真的会如此轻易便站在咱们这头吗?”:终究是谁也不能信“我太了解大伯父了。”莫止湛依旧脸色寡淡,可语气儿却多了几分无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从来不折手段。”“难不成……”也不知为何,沈扶摇在听到莫止湛那一句话时,心跳突然加速:“他会灭口!”“只有死人,嘴才最严实。”莫止湛没有否认沈扶摇的猜测,而是进一步肯定,道:“他去灭口,我便去救人。在生与死的面前,那些人总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我还是不懂。”沈扶摇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她手心冒汗,越发不能理解:“倘若要害我的,真是大伯父与大伯母,那他们图什么?我嫁给你的时日虽不长,与他们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可言。但至少,我从未得罪他们长房的人,也没有阻挡过他们获取利益。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我?”“谁说你没有阻了他们的路?”莫止湛一边儿跨步迈入星辰阁的院门,一边儿提醒着沈扶摇:“前些日子,祖母不是让你跟着学习如何掌管府中中馈吗?”“那与他们何干?”此时的沈扶摇,虽然已经渐渐开始明白,北定侯府没有自己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可在她的认知里,深宅大院的嫡庶之分,最是严谨不个偶。莫家的府邸现在之所以为北定侯府,便是侯爷当家。侯爷不在,太夫人掌权。太夫人若力不从心,自然还有庄眉宁这个侯夫人在。就算庄眉宁不得太夫人喜欢,不被太夫人信任。那么退一万步,还有她这个嫡孙媳妇儿撑着。哪怕沈扶摇对后院中馈的大权,并不热衷。可太夫人既让她学了,她便会认真的学,有备无患。再说了,不过只是学习掌管中馈罢了,又不是真正的掌管府中后院不是?青黛院那头对钱财和权势看得这般重,也未见有所动静。怎的长房的人,倒先按耐不住了?长房是莫家的长子不错,可却是庶出。太夫人没让他们分出去自立门户,反而留着他们在此沾侯爷的光,已是极大的疼爱了。难不成,他们还想掌后院的大权?思及此,沈扶摇又道:“府中的中馈大权,素来都是嫡系一脉紧握。就算有了例外,也是极少。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些内务琐事儿罢了。纵使掌管这些琐事儿,有利可图,也用不着使这般损招。”“纵是寻常百姓之家,只要掌管了内务大权,便犹如拿到了一把开起账房的金钥匙。更别说,是偌大的北定侯府了。”莫止湛看着沈扶摇面露委屈,竟一时没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北定侯府的内务与外务,是牵连在一起的。莫说是拿整个中馈大权,就是只能分到一星半点,也算得上是个肥差。我乃晚辈,却只因是二房的嫡长子,便握住了外务大权。光是这一点,就够让有心人忌恨了。你才入府半年,连府中的规矩都记不牢固,竟也开始学习掌管内务。这一口气儿,谁能咽得下去?若不早早将你的羽翼折断,只怕后患无穷。”“可‘空茶’有毒一事儿……”沈扶摇听到这,突然又想起了方才莫止湛对庄眉宁说的那一番话。于是,又问:“莫止湛,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儿开始,知道这茶叶有毒的?又是怎么确定,那茶叶是在母亲手里出的问题?”莫止湛没想到,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沈扶摇竟还要惦记着这一茬事儿。于是,微微垂下眸子,沉默。沈扶摇见此,心微微有些发凉。庄眉宁明知道茶叶含毒,却还要借她沈扶摇的手来谋取不义之财。可见,这庄眉宁除了贪恋钱财与向往权势以外,还有着一颗利用亲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