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济原本都想硬生生挨着骂的,听到贾陵昌这句话后,猛然抬起了头。“要不是二哥,她又怎么会拒绝我?如果我治好她的病,她定会回心转意了……”“糊涂!她是你二嫂,你怎么能想这些?”贾陵昌半是无奈半是痛心地说道,“且不提她的病是你二哥该操心的事情,是她惹怒魔教的人在先,季望鹤不松口,谁也别想治。”红鬼说到这里,聂秋大概就能明白了。怪不得用晚膳的时候,贾陵昌的二儿子身侧是空着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贾济娶妻的时候贾陵昌那么开心,为什么他娶的仅仅是寻常女子,不似贾家其他人——娶的女子非富即贵。因为他喜欢的是他二哥的妻子。能让他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就算不错了,管他娶的到底是什么人。和贾济僵持了那么久,贾陵昌到后面估计就只有这个想法了。“好了,你不用跟我争吵。暗卫我会全部收回来,你就去面壁思过吧。”贾陵昌揉着太阳穴,很疲惫地说道。贾济有些不敢置信,“爹……”“你还当我是你爹?”贾陵昌扬起手,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下手,愤愤地一甩袖,跨出了房门,“贾济,你被禁足了。”这件事就算是这么结了。饶是聂秋,也没想到竟然是为的这么荒唐的理由。贾济自己大概也知道这件事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不惜瞒着贾陵昌,用了强硬的手段想要把善于医术的萧雪扬“请”过来,结果还折损了许多人进去。若是明天萧雪扬还好奇,就当作个趣闻告诉她吧。聂秋想着,正要唤红鬼回铜铃的时候,却又听到它说了一句话。“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了些别的东西。”红鬼的脸上一向没有生鬼那样生动的表情,张嘴的动作都十分僵硬。它说话时,嘴唇翻起,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獠牙,还有如蛇一般细长的舌头。“你今天遇到的那群魔教的人,我在贾家又看见了。”没想到让红鬼多滞留一会儿,反而还收获了意外之喜。聂秋打起精神,坐了起来,示意红鬼继续说下去。“灵魂的气息和你白天遇到的那些是一样的,不过人数没有那么多,也就四五个。”红鬼边回忆边说道,“他们之中好像也有人天生对阴气敏感,所以我没有太靠近。”“那么,你看见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是什么长相了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什么武功,像是适合耍嘴皮子的那类人。吊角眼,薄嘴唇,挺精明的,和贾陵昌说话的时候毫不落于弱势——或者说,反而是贾陵昌在主动退让。”吊角眼,薄嘴唇,不会武功,谈吐得当……红鬼这么一形容,聂秋很快就想起了一个人。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毕竟交手也轮不上他。这人经常负责帮方岐生收拾烂摊子,算是正道除了方岐生、黄盛之外最苦恼的一个了,因为他特别谨慎小心,心思又活络,把能够构成线索的一切踪迹都抹得干干净净,让正道无处下手,只能干看着。也是方岐生在魔教最信任的一个人。左护法,周儒。作者有话要说:紫檀金砂壶的剧情指路。护法此前也说过了,?贾家黑白俱沾,和魔教的关系也很密切。就算是上一世贾济娶妻的宴席上,贾陵昌也是请了魔教的人来。说到周儒,?聂秋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宴席上的那一幕。宴席上的宾客,以坐在角落的那桌为甚,要么蒙了层黑纱,?要么戴了层面具,或垂头或低声交谈,看起来颇为不起眼,?其中却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未着任何伪装,?宽肩窄腰,?面如冠玉,神色却阴郁得很,带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他身旁的左护法忽然侧头过来和他耳语了两句。方岐生神色微动,嘴角幅度很轻地翘了翘。是难得的心情不错。紧接着,?聂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萧雪扬骂得狗血喷头。这么说起来……他们不会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吧?不然以方岐生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参加这种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大的宴席。千里迢迢,?从魔教总舵过来这么一趟,就为了看他的笑话?聂秋晃了晃袖中的铜铃,?将红鬼收了回去。铜铃面上的冷意褪去,?缓缓垂下,贴在他手腕上宛如烧伤一般的痕迹处。突如其来的流言,?贾家的宴席,魔教的到来……以魔教玄武门的能耐,?做这种散布谣言的事情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