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李星回的声音,张击衣神色便黯淡下来,这时已不是从前,卫长缨嫁了人。卿本佳人,奈何有夫!卫长缨起身去开门,李星回已经请了郎中过来。那郎中是本城最知名的,李星回便巴巴地请他过来,他瞧到卫长缨的容貌后便是全身一颤,直道是遇到了仙女。“郎中,请这里瞧瞧我阿兄。”卫长缨伸手指向榻上的张击衣。“娘子稍待。”郎中回过神,在榻前瞧了张击衣几眼,再解开腿上的木板,瞧他的断腿,但一触到他的腿,张击衣就痛得大叫。郎中只好放弃检查断腿,给他重新绑上木板固定,坐在几子上给张击衣诊脉。一盏茶工夫后,郎中便向卫长缨和李星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俩出来说话。到了门外,那郎中摇了摇头,道:“他这腿伤无法医治,若只是脱臼,或是轻微骨裂尚能治,但断成他这样怕是不行了。”“郎中,那你给他开几副止疼的药。”卫长缨赶紧道。“行,我开几副止疼药你煎了给他饮。”说着,郎中便让李星回再跟他回去开方子取药。一时李星回便跟着郎中去了,屋里只剩下张击衣和卫长缨,才说了几句话,张击衣便疲惫地睡着了。卫长缨趁他睡着,赶紧出来煲燕窝粥,这才两三日,张击衣已经瘦得脱了形,只能多进一些滋补之物保住元气,不然卫长缨担心他熬不过去。两刻钟后李星回才回来,手中提着七八个药包。“郎中开了我方子,说吃完了,到别处后再照这个开几副。”卫长缨收了方子,瞧李星回满头大汗,赶紧给他端来一碗凉水。“阿郎,饮了水后你去房里歇着,待会燕窝粥煮好了你也吃些。”“我不累,我陪着你。”两人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手交叠在一起,窃窃私语。一时燕窝粥煮好,卫长缨便用碗盛开了两碗,一碗给李星回。“阿郎,你快吃了,我去喂给阿兄吃。”“长缨,我身体好得很,还是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阿郎乖,你吃。”卫长缨拍了拍他的肩,便端起另一碗燕窝粥去客房里。李星回对卫长缨这种把他当孩子疼爱的语气很是受用,三下两口便将一碗燕窝粥吃完了。这时客栈院中来了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打量李星回几眼,便将一张告示贴在院内的泥墙上。李星回起身去看告示,原来是在缉拿一名采花大盗,上面有采花大盗的画影图形。那官差见李星回在瞧告示,便问道:“你是在这里住店的?若带有女眷,夜里可得小心些。”等那些官差走后,卫长缨才出来,李星回赶紧拉她去看告示。“有你在,我不怕什么。”“那你得躺在我身边才行,不然你不在我身边,被那采花大盗掳了去怎么办?”李星回有几分怨念。卫长缨知他因为自己要照顾张击衣,夜里不能与他同寐,他心中有不爽。“我就在你隔壁屋子,如果有事我会叫你。”很快到了夜里,卫长缨先哄着李星回去屋里睡了,自己便在张击衣的榻前端了一张几子坐下。张击衣醒来的次数很多,但每次都不久就又睡着,这说明他的元气受损,精神不长,所以才醒得一会。每次张击衣醒来,卫长缨都得安抚他。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张击衣的同情,明明他的样貌和武功,都是世上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只是大周不容他。屋外传来了糊味,卫长缨陡地一惊,糟了,把煎的药给忘记了。她赶紧推门出去,罐中的药煎得半干,急得她赶紧去拿药罐,不料药罐早烧得滚烫,她慌的缩回手指,但指尖早被烫到了。这时树上落下一片叶子,卫长缨便发现地面上多了一个身影。那身影甚是魁梧,卫长缨还差点看成是李星回,她抬起头,面前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剑直指她的胸前。莫非是那个采花贼。卫长缨正要急呼,但面前粉尘扑起。瞬间,卫长缨便感觉全身瘫软无力,像软骨虫似的,她眨了眨眼,身子便倒在地上。那黑衣男子眼中狞笑,将剑收起,走到卫长缨身畔,正要伸手去抱卫长缨,这时从门中刺出一剑,那黑衣男子功夫也不错,赶紧一个驴打滚躲过去。李星回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卫长缨,单手将她抱起,这时他才与那黑衣男子目光对峙。那黑衣男子相貌丑陋,鼻子扁塌,他盯着李星回没敢动。两人相隔一丈多远的距离,忽然黑衣男子向树上一纵,然后又从树上跃出去便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