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我以为你对草场不感兴趣。”卫长缨深知父亲的习性,他只爱舞文弄墨,这骑马赛跑跳舞皆非他所长。“那行吧,人到齐了,就走吧,有什么要说就到了草场再说。”昭元帝挥手。一行十人赶往丹丘山,因昭元帝骑的是马,他一马当先跑得最快,檀冲紧随在后,也不超过昭元帝。出了城后,朱律突然勒停马车,示意众人停车。“岳父,你可会骑射?”“不会。”卫尊是文官,自幼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加上幼时身体虚弱,便一心攻读诗书。“二郎子,你此话何意?”卫尊还是擅于揣测他人心思,知朱律不会突然提及此。“岳父,待会到了草场,陛下定会考我们骑射,岳父是参与还是不参与?”一句话把卫尊问倒,他并未想到此上来,但依昭元帝崇武的性格,三个郎子皆是习武,多半会考骑射。但此时他想转回去也是来不及,只怪朱律不早点提醒他。“岳父不用急,陛下也知你不擅骑射,想必不会故意为难你。”王琅琊安慰。李星回也赶紧安慰。说得李傀也忧心起来,他虽会骑,但射却不精通。“卫相公,我与你一般境地,到时我们作伴吧。”李傀愁眉苦脸。“大王,没事,这正是磨炼你的时候,你多跟着陛下与长安侯他们,以后就会精通骑射了。”周灿没在意,毕竟李傀也不是武人,虽会几招,但那是强身健体,不像李星回他们是从小习武。“陛下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刻意为难阿爷与河溯王,如果真要比试的话,我便说请阿爷与河溯王做评判,料得陛下不好拒绝。”这个主意好,卫尊和李傀都放下心来。马车向前奔跑,两个时辰后抵达丹丘山下的草场。一下马车,周灿和李元青就被无边无际的草地吸引了,如卫长缨午后,众人方抵达李星回的北狄族人聚居处,照例是大盆的牛肉羊肉和马奶酒,李元青饮了一口马奶酒便皱起眉头,她第一次饮难免饮不惯这个味,但碍于昭元帝在前,她也不敢说什么。何况昭元帝饮得那样欢畅,她要说些扫兴的话,岂不是让昭元帝没趣。“这马奶酒还不错。”非但不能说,还必须赞美一句。昭元帝笑道:“这马奶酒第一口实在难以下咽,但咽下去饮第二口就不难了,饮惯了还挺中意这个味。”族人们送来做好的酸奶,像豆腐脑一样,但却是酸酸甜甜的口感,女人们都欢喜这个味,男人们不爱吃。周灿问起做法,却是新鲜牛奶用褥子捂起来发酵两三日。一盆酸奶被女人们吃完了,而男人还在饮马奶酒。这时天气已经很热,草地上虽有树木,但并不多,太阳大,女人们便在收拾出来的穹庐里睡觉。男人们天生对马有兴趣,李星回带着他们去看马。昭元帝瞅了一会,这些马大概是因为散养的原因,又或者其他原因,确实比中原的马膘肥体肚,浑身都是肌肉,稍动一动,前胸的肌肉便在震颤。和北狄人一样,这些北狄马也充满了野性与不驯。昭元帝盯住一只最壮实的骅骝,想要去骑这匹马,但檀冲赶紧拦住他。“陛下,让臣先试骑。”这匹马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坏脾气,看人时还是不屑的神情。“不用,这马暴脾气,让朕来治治它。”昭元帝也想在众人面前一显身手,他的这三个侯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自己若不露点本事,这三个人怕都是口服心不服。李星回知这马性烈,忙道:“陛下,我先给马套上马鞍和缰绳。”“不需要,朕年轻时骑马从不要马鞍和缰绳。”昭元帝向那匹马走去,那马甚精,见昭元帝走来立即双眸紧盯,防范意味极重。“果然警觉性高,是匹好马。”如果大周的军营里能有这种马,那何惧塞外的铁蹄?那些外虏的骑兵凶残,也正是仗着战马的强悍。后来为了抵挡外虏的骑兵,大周在西部与北部边界地带大量种植榆树。榆树粗壮,但枝叶生得下,能挡住外虏骑兵长驱直入,他们的马四肢长,冲过来就会被榆树的树枝挡住,从而延缓进范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