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你到门前去。”李星回望着张击衣,但手却在推卫长缨。他将张击衣列为生平最罕见也最难对付的对手,一旦打起来根本顾不了其他,生怕自己的刀气会伤到卫长缨。卫长缨也怕自己会影响李星回,赶紧向门前退去。张击衣看着她后退,心中不禁感伤,以前有人欺负卫长缨,他会找人论理,甚至和人打架,至今他额头的鬓角里就有一块疤是为卫长缨被人打伤的。可现在,卫长缨嫁了人,居然让她的夫婿来打自己。张击衣气愤交加,他不愿意恨卫长缨,便将一腔怒火撒到李星回头上。都是这个李星回破坏他与卫长缨之间的感情,张击衣只恨不得马上将李星回毙于他的双锏之下。“若没有李星回,长缨定是为我着想,我想做什么她都会同意,现在准是怕我连累她的夫婿,说不定盼望着李星回杀了我就无后顾之忧,李星回安安稳稳地做长安侯,长缨便也能安枕无忧地做长安侯夫人。”张击衣越想越气,觉得卫长缨就是怕自己的行事诛连到李星回,故而各种劝阻,劝阻不成就施诡计,阴谋向他放迷烟。“三年前我去东华岛前,长缨对我依依不舍,说要等我回来。我就晚回了那一日,她便与李星回订了终身。”张击衣杀心大炽,手中双锏俨然成进攻之势。李星回瞧到他眼中的杀机,拔出腰间的弯刀横于胸前,这是他生平遇到的最厉害最可怕的对手,丝毫不能大意。这时张击衣突然大吼一声,身体便向李星回冲去,李星回也持刀冲向他。十步的距离眨眼便到,身体未接近,双方手中的兵器便先杠上,铮铮声不绝于耳。他们的功夫本就不相上下,势均力敌,李星回胜在气力,张击衣胜在速度,各有所长,顷刻之间他们已经过了十几招。卫长缨捂着胸口,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受伤都是她不情愿看到的,一个是她的夫婿,一个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兄,在内心都是她的亲人。两个男人打得很快,卫长缨根本看不清,也不知他们是否受伤,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咚咚响,几乎就要胸腔蹦出来。她站在门前,几乎透不过气。李星回越打越心惊,距离上次迎亲也仅一个月的时间,张击衣的气力明显增长不少。他握紧刀柄向张击衣挥出,只见张击将将手中的双锏合在一起,两支锏一起迎向李星回的弯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弯刀竟然被双锏给撞断,锏头径直击向李星回的胸口。瞬间李星回的身体向后退出数步,他没有站稳,踉跟一下倒坐在地上,头向前一伸,张嘴便吐出一大口鲜血。“阿郎。”卫长缨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冲上来扶住李星回的身躯。“阿郎。”鲜血从李星回的嘴角淌下,卫长缨蹲在他的身畔,用袖子擦着他嘴角的血,但那血还是如丝如缕,不断不绝。张击衣收回手中的锏,道:“李星回,一个月的时间你一点改变都没有,刀还是那么慢。”他将锏又拆分为一双,“这双锏就是为对付你特制的。没错,你的气力过人,无人能及,但只要我的兵器比你的刀重,你气力再大也无用。”李星回握起拳头,但很快就无力地松开,这次他败得彻彻底底。他张了张嘴,但血又喷涌出来。“阿郎。”卫长缨失声大喊,她擦着李星回嘴角的血,两只袖子都擦得湿漉漉。“长缨,我……我没事……”李星回安慰她,可一说话他又吐出一大口血。张击衣眼见他们这种情况还在表现恩爱,妒火攻心,杀机再起,手中握着的锏向李星回头上劈去。卫长缨见他要杀李星回,下意识便抱住李星回的头,身体拦在前面,但瞬间李星回便将她的身体推开几尺远,他默然地望着张击衣。锏在他头顶不过两寸的距离。张击衣与李星回的目光对峙,两人的眼神都是不服、不甘,桀骜。“阿兄。”卫长缨喊道。张击衣眼角的余光看向卫长缨,那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数之不尽的祈求。这样的眼光,张击衣承受不起,他想起他幼年重病时,卫长缨也曾用这种眼光祈求来给他看病的郎中。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瞬间素子和几名仆从出现在门前,失声道:“主公。”张击衣收回锏,背转身子道:“把他们送出去,以后看见他俩就关门,不许他们进来。”他本来想杀李星回,但最后还是动摇了,卫长缨看他的眼神使他不忍心。“也罢,就留李星回的命照顾长缨。”他狠狠地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