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要起程赶路,但卫长缨瞧张击衣的神色不好,况且今日天气格外炎热,才在院中呆了一会就大汗淋漓,只能是再停留一日,不然这路上颠簸,张击衣的伤腿愈发难好。李星回满心眼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夜里你不许在阿兄房里,那采花贼昨夜没得逞,说不定今夜还要来。”“你昨夜都把他吓跑了,我想他不会来了。”“如果我是他,你这么美,我一定会来。”李星回忿忿不平。“你又不是采花贼,看你样子是想做采花贼。”卫长缨逗他。瞬时李星回被逗急眼了,道:“才不是,我只采过你嘛,其他女人我没兴趣。”很快到了夜里,卫长缨便催着李星回先睡,她去隔壁照料张击衣,李星回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时他是看到卫长缨苦苦哀求昭元帝饶过张击衣的性命,因此他才说要将张击衣带往北狄,不然昭元帝定会处死张击衣斩草除根。他不是圣人,也有男人的心眼,毕竟张击衣与卫长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张击衣又比他英俊潇洒,还与卫长缨朝夕相处十五年,他要是没点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点想法不好说出来,但是醋坛子翻了是不可避免。不过李星回还是担心卫长缨,当卫长缨进入张击衣的屋子后,他索性坐在门外靠着墙壁,这样贼人来了他也能很快知晓。“哼!他们要是兄妹情深也就罢了……”满天的星辰耀眼,一条宽广的银河横过天际,李星回轻易地找到织女星和牛郎星。这是卫长缨教他认的。看到织女星和牛郎星,李星回突然记起他带着的两盆葡萄苗,卫长缨是没工夫记得浇水的,而他也忘记了。“哎呀!天气这么热,可别干死了。”两盆葡萄苗放在马车里一直没拿出来,因一直没浇水,几片叶子早蔫了。“我拿到水井那里浇水,多浇一些。”他抱起两盆葡萄苗往伙房方向走去,等他身影消失,一条黑影便从屋顶跃下,他像一只蝙蝠倒挂在屋檐下,向两个屋子窥视。昨夜他与李星回只过一招,但从对方的杀气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按理说他应该放弃,但他难舍卫长缨的美貌,今夜又鬼使神差地来了,他一直躲在暗处,当李星回抱着葡萄苗走后便从屋顶窜下。一间屋子亮着,里面有个纤弱的身影在窗前晃动,黑影心中一喜,迅速推门进去。屋里卫长缨正在倒茶,一见到昨夜的黑衣男子进来吓得手里的碗落在地面,跌了四分五裂。卫长缨紧盯着他,向着门外喊道:“阿……”才喊出一字,黑衣男子伸手一撒,一片白色的粉尘扬起,卫长缨鼻端只闻到一股幽香,便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自持,她伸手撑住头,但还是两眼一黑晕倒在案台上。男子所使的迷烟极为厉害,他已用这种方式污辱了好几名女子。他见卫长缨晕倒,眼露得意,伸手便来抱卫长缨的腰肢。手还没碰到卫长缨,黑衣男子耳畔便听到一声。“诶!”黑衣男子抬起头,视线对上躺在榻上的张击衣,当卫长缨一入住客栈,黑衣男子瞧到后就暗中打听过,是一对夫妇带着断腿的阿兄。“你居然没中迷烟?”黑衣男子的迷烟极为强劲,没想到这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却是清醒的,他向张击衣走过去。躺在榻上的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印堂紧蹙在在一起,似乎看起来很疼的样子。黑衣男子掀开薄褥,只见他的双腿都被木板给固定住。“腿断了,你还以为你能怎样?外面的那个傻小子此时大概被我的朋友给拖住了。”“不许碰我妹妹。”张击衣咬牙,腿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快孪缩在一起,额上的冷汗不断渗出。“哈哈,你说不碰就不碰,我偏要碰,现在我就先杀了你,再带你妹妹去风流快活。”黑衣男子杀心大起,拔剑向张击衣胸口刺去。说时急那时快,眼见剑尖就要刺入张击衣的胸口,闪电间张击手的左手握住黑衣男子的手腕,那剑尖竟没能刺下去。黑衣男子一愣,他哪里能想到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能有如此快的反应,不等黑衣男子回过神,张击衣的右手握住剑尖,手指用力,便将剑尖给折断。张击衣两指夹着剑尖,向黑衣男子的脖颈掷去,黑衣男子只觉一股疾风向自己袭来,他想要后退,但是握剑的手腕被张击及握得紧紧,只得用另一只手去阻挡,可剑尖瞬间穿透他手掌,钉在了他的脖颈上。黑衣男子喉咙处咕噜作响,仿佛在吞咽口水,眼睛瞪得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