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听他们说你不是我亲妹妹。是那个舞姬自己肚子里有货,从外面带回来的。真脏,你们母女三个都脏。”黎裕华边说边贱兮兮地笑。“……”压下怒火,吴意珏不理会他。黎裕华反手关门,“你还不理我。是不是大哥大嫂几天没替爹爹教训你,把你惯得有脾气了。你看二哥我多好,从来不舍得打你。哎呀,一仔细看还真是,怪不得我老是觉得你和我爹长得一点都不像。”稍稍戒备,黎钰时自桌边木凳上站了起来,“请你出去。”他找了个凳子,嫌弃地用袖子擦了又擦,坐下,“这是我家,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那你待着,我走。”吴意珏躲开他,去开门。她把门栓拉得飞快,彼时黎裕华体力武力皆胜过她许多,把门一拍,面前刚露出来的一条门缝又合上了。周围没有人了,黎裕华觉得好笑,非常好笑,“走?我都来找你了,你还想走?”默不作声,吴意珏继续用力拉门。实在不敌,吴意珏看准时机,飞奔过去,想跳窗户。黎裕华果真是抱了自己来就不会让吴意珏逃走的决心,看她去桌边爬窗户,速度还挺快,马上就要跳出去了。迅疾地出手扯住了她的一只脚的脚踝,像拉物件儿一样把她拉回来,不管不顾地向地上拖拽,“脏归脏,还是好看的、好看的。我喜欢。谁看都会喜欢,是我的、我的了。”头磕在窗沿上,再磕在桌角,最后蹭在地上,吴意珏仍在挣扎,双手不停地去够身边的东西,书本掉落,桌腿被扯动,指甲死死地扣在地上,“你放开我!”“哎,你说你娘是被我爹从外面的青楼买回来跳舞的,你应该也会吧,给爷跳一个哈哈哈哈…”是你自找的!吴意珏不再挣扎,任他动作,他用准备好的绳子捆缚住了吴意珏的双手。被他撕烂身上的衣服,头深埋在颈项间吮吸的时候,用在前辈们身上学到的技巧快速挣开绳子,慢慢摸到手边的烛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颈处。一下还不够,是四下五下……十下十一下,砸到他趴在那张两个人平躺都睡不下的床上不会动。头痛欲裂,她仍然忍住了动手杀人的冲动,这里没有人会为她撑腰,也没有人会因她的遭遇来帮她出头。打死了他,黎猷川的亲儿子,她会被他们给打死还不止。姐姐也帮不了她。为了将来,为了活着逃出那个院子,没把他当场打死,而让他蝇营狗苟活到了现在。实在是仁至义尽。“…谈不上亲人,而且他死了对我有用。你这次走了很少再有人能帮我除掉他,所以才有此请托。先生的人会和你一起行动,暗号照旧。这次你也终于可以把脸上的易容剥下来了。”“速战速决,不必留情面。把他的头割下来交给先生的人。那时候见不到面我无法道谢,”黎钰时自细口酒壶中倒出两杯烧热的桂花酿,一杯推到他面前,一杯拿在手中,“敬你。此后天涯路远,也敬你们一路顺风,彼此相伴,无论何处都能去。”双手握杯,酒拿在了手中,他看着杯中酒水,黎钰时忽而拦下他道,“还没问过你会不会喝酒。今晚有行动,还是不要喝了。”余添景抬头看她一眼,黎钰时杯中的酒水已无,“那怎么行。公主就交给你了,太子妃。”举杯抬头,一饮而尽。“安心去吧。”黎钰时微微一笑。混在出宫的内侍队伍当中,黎钰时已经替他规划好了路线和接应者。成功脱身,黎裕华所居府邸之处,街边一个狭窄黑暗的小巷里,他剥下那层黏连在脸上的易容,塞进了怀中,戴上黑色面巾。之后内侍一个也没少地离开了黎裕华的府邸。暗号响起,行动开始。“来,我敬皇兄皇嫂。”距离檀麒的生辰宴也过去了有段日子,老招数老套路,毫无长进。“难得大家高兴,”黎钰时举杯,“不会喝我也喝一杯。敬诸位。”“太子妃有心了。”“是啊,一直都温温柔柔的,又通情达理。”“荷包也绣得好看。听说姐妹们都收到了。”“我这个上面是个福字。”“你看,我也是,大家都一样。”“我们小皇子也有呢,是个鱼纹。”“你仔细闻闻,香得很。放在床头能睡个好觉。”略感意外,檀麒才知道,大家都有,妃子公主是福字,皇后是凤纹,皇子是鱼纹,收到的鱼纹荷包一下就不香了,他将杯中酒喝下,转而去看对面掩袖的黎钰时。檀越侧头注视着黎钰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