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这些年,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你啊……江怀荆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像是暖春三月的光线,温和又暖丽:“然后,我们便开始了一段非常好时候。”“我们开始经常碰面。”“我去你的学校,又或者你来我的学校,甚至全北京城的乱逛。”“那时候我刚完成了自己的处女座,还没拿奖,在这一行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甚至因为我读的是导演系而不是金融,我家里断掉了我的生活费,我之前攒下的零花钱也全用在我的第一部作品上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那时候的我,却有一种简单又纯粹的快乐。”“你似乎知道我没什么钱,约会的时候总是挑一些不需要花钱又很有意思的地方,书店、博物馆、又或者展览馆,北京文化繁荣,似乎有一堆这样有意思的地方能让我们浪费一整天。”“但我其实知道,你心善,约会的时候总想着既照顾我的面子又不至于让我因为这些花销而肉痛。”顿了两秒,江怀荆深呼吸一口气,神情沉重,因为接下来,两人的感情急转直下,回忆也变得糟糕透顶:“虽然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但我一直以为这和谈恋爱已经没什么分别,我们已经开始熟悉,并且确认这份感情,我那时候无比确信,我只要向你告白,我们就能水到渠成地开始谈恋爱。”“我以为你会等到那一天。”“我向你告白的那一天。”“我甚至在脑海里一遍遍设想过那样的场景,甚至亲手画出了无数遍那一天的分镜。”“我这人吧,沉闷又无趣,但告白这种事情,理应郑重其事。”“我计划了很久,请了我所有的朋友过来见证。”“你也确实来了,可是你不是来接受我的告白的,而是来跟我说我们不合适。”“我尝试着挽回,但你一直很抗拒,我忍不住开始喝酒,你也喝了很多,我们甚至做了一次。”“那一次显然很糟糕。”“第二天早上你就不在了。”“我联系你的时候便发现我全部的联系方式都被你拉黑删除,就算去你学校找你你都避而不见。”“我知道我们之间出了问题,但两个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矛盾,慢慢磨合就好了。”“我一直尝试着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但那个问题,似乎并不是我以为的问题。”“而是陆鸩,你的初恋男友。”“那阵子你给我的印象很糟糕,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明明是你先撩的我,可你撩完不仅不负责,还优柔寡断到和前任旧情复燃。”“我那阵子真的又气又委屈,觉得自己有点遇人不淑,觉得你很渣。”“我不是没想过从陆鸩手里把你抢回来,但是你连见都不见我,我根本……无从发力。”“我其实也知道我该放下你的。”“我也尝试过放下!”“但是,我是真的太爱你了,我根本放不下。”略一顿,又语调哀怨又无奈地强调了一遍:“或许,此生都放不下吧!你看,都离婚了,我居然还眼巴巴跑来找你了。”紧接着,又转回正题,用为数不多的宝宝还没过来的时间,把自己全部的故事讲给洛栀听,“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各种耿耿于怀,各种介意,各种意难平,却也对你控制不住的喜欢。”“所以当你怀孕,当我妈为了整乔慕用全网的舆论逼着我娶你,当你为了陆鸩只能嫁给我的时候,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想,五年的婚姻,要是还得不到你的心,那是我的失败。”“然后便是这五年的婚姻。”“结婚之前,你跟我说过,要我用五年的时间成长成一个能去守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记得刚和你约会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和陆鸩分手的原因是陆鸩的妈妈觉得你配不上她儿子。”“我的母亲你肯定也见识过,五岁的时候我父母离异我就跟着她,她对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绝对比陆鸩的妈妈有过之无不及。”“这些年,我从未曾停歇地追逐着名利和诠释。”“我终究成为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浑身都是金钱和铜臭的味道,但是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才能真正的去谈爱和自由。”“洛栀,我知道这五年的我,不论作为父亲还是丈夫,其实都是失职的,但是我要是没有能力护住你们母子,那是更大的失职。”“我只是很难过很痛苦,我终于有能力保护你了,却依旧失去你。”江怀荆的声音沉稳微沙,他十年的心路历程被他娓娓道来,冗长却并不觉得沉闷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