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荆有刹那的迷茫,旋即,神色透着偏执和疯狂:“可是,离婚的话,我过得更不好,所以,我是不会离婚的,我会跟妈妈一直在一起,就连你,也别想着离开我。”江白泽瞬间感受到了他爸爸那疯狂的占有欲,他骂道:“你疯了嘛!”江怀荆见儿子这么骂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是啊,他确实疯了,他只知道不离婚,一切都好办。屠夫以刀磨刀,他跟洛栀以心磨心。纵算他跟洛栀注定一起痛苦,一起下地狱,他也不会松开她。江白泽望着对面的男人,汗毛倒竖,鸡皮疙瘩一身,他有一种危机感,这些日子相处起来对他温柔宠溺的男人让他察觉到了危险,这样的危险可不是和苏光纯打架能带来的。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父亲,相当不好惹。但是,江白泽只会站在洛栀那一边,他粉雕玉琢的冰雪般清冷,他警告道:“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只会站在洛小栀那边,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出任何伤害洛小栀的事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略一顿,又道,“或许我现在年纪很小,对你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我会长大的,也会变得强大,只要你敢伤害洛小栀,我就给你好看。”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这样冷酷无情地威胁自己的父亲,有些幼稚有些好笑。一般的父亲绝不会当真,只会一巴掌扇过去,骂上一句“敢威胁老子,找死”,但江怀荆并不怀疑江白泽说的这番话。他知道江白泽是个天才,也知道他是那种聪明的极有主见的男孩子,他确实说到做到。因为,同为天才的他,五岁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聪慧和主见,他在自己父母离异的时候对自己的父亲说过类似的话,且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纵然江嘉荟离婚之后便看开了没再去管他的生父,但是江怀荆长大之后,把他爹和他爹的孩子整得在监狱里坐牢。他笑了一下,五年来头一次觉得小孩儿跟他有点像。哪怕这番话,字字如刀,一刀刀剐着他的心脏。感受着心脏的钝痛,江怀荆失笑。这才几天啊,他竟真的喜欢上了这小孩儿。所以,当他朝着你露出头顶恶魔犄角,当他站在你的对立面,当他像你展露他叛逆的桀骜的一面,你竟如此难受。江白泽却是不去管江怀荆了,他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做好了护着洛小栀的准备,也做好了以后报复回来的打算,便小跑着去找洛小栀。洛栀见小家伙过来了,就去牵他的手,神情温柔地询问道:“和你爸爸谈了些什么。”江白泽脸色很臭:“没什么。”旋即,紧紧握住洛小栀的手,定定地道:“洛小栀,你想离婚就离婚,想二婚就二婚,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那个疯子,休想伤害洛小栀。小家伙是个酷盖,很少说这种煽情的话,所以偶尔蹦出一句,真的既暖又撩。洛栀那颗心脏,都快给儿子萌化了。她是真的特别会生,宝贝儿子又懂事又聪明。洛栀拉着他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表情宁淡:“没那么夸张,妈妈没那么容易被伤害。”江白泽定定点头:“我知道。”他知道离婚这事儿伤害不到洛栀,但是那个疯子一般的爹,显然不会让离婚变得简单。可五岁的他,年幼又稚嫩,弱小又无力,他厚密如松般的长睫抖了两抖,他无奈极了,现在的他,无法保护洛小栀。一家三口陆续回到江家。洛栀打开医药箱,给小家伙上药,先是用酒精给伤口消毒,接着用云南白药喷雾一通狂喷,最后包纱布又或者贴创可贴。小家伙就不是那种会示弱会哭嚎的宝宝,哪怕给他清理伤口,也是强忍着一声不吭的,特别坚强。江白泽和那群二年级的小孩儿打得挺凶,但到底不过是几岁小朋友的菜鸡互啄,江白泽受了点伤,也不过是摔破了膝盖,蹭破了额头,磕破了嘴唇,还给人拧青了手臂……都是些不用去医院处理就会自动好起来的小伤。洛栀担心的不是这次的受伤,她担心的是小孩儿长大了,十五六岁叛逆期和同龄人打架,届时可能是铁棍和啤酒瓶,到时候绝不是这么轻微的伤口。洛栀对小家伙的教育方针从来都是“你可以不乖,但绝不能学坏”,小家伙可以有自己的个性可以叛逆,但是绝不能真的打架斗殴。于是处理完了伤口,免不了又教训他一顿:“江白泽,妈妈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不准打架,打架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受伤,你或许觉得这点小伤没有什么,但是等以后你长大了别人用啤酒瓶和你干架,可不是这种小伤,那有可能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