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秋高悬的放心稍稍放下一些,轻轻咬唇,心里幻想着表哥对她总还是心软不舍的,于是让凌琴给自己收拾一番,准备去巽竹堂。
往日清雅的巽竹堂,莫名透着股没有生机的荒寂,楚若秋一路往里走,心中想着,等日后她嫁进来,必然要将这院子上下翻新一遍,将沈凝烟的痕迹都抹去。
玉竹听见动静,从后头走出来迎接,“表姑娘。”
楚若秋略微蹙眉,“怎么也不再前头服侍。”
玉竹一脸欲言又止,满是忐忑的说:“三公子不让我们在跟前招眼,谁也不能去打搅。”
“我也不行?”楚若秋反问。
玉竹左右为难,想着表姑娘就是日后的三少夫人,口中踌躇说着“不敢”,然后退到了一边。
楚若秋走到正屋外,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浑浊的酒气,而叶南容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中衣,颓丧靠坐在罗汉床上,一杯接一杯的饮,身边摆着一件件都是沈凝烟遗留没有带走的东西,有衣衫,有掉落的耳铛……
楚若秋何曾见过他这样,在她心中,他永远都是最耀眼,最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怎么可以为了沈凝烟变成这样!
胸中升起满腔怒意,楚若秋深吸了两口气快走上前,夺掉他手里的杯子,“表哥伤害未好,怎么能这般没有节制的饮酒。”
“谁让你来的。”叶南容抬头迷着眼看她,眼里的冷漠让楚若秋心口发凉。
“表哥。”楚若秋声音带颤,“你为何要对我这么狠心?”
叶南容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这张柔弱的脸,“你说为什么?酒里的药是你下的。”
楚若秋眼中一晃,她记得自己那日并没有正面承认药是她下的,于是还想辩解,“我知道表哥听见了我和叶窈的话,可是你真的冤枉我了,六爷已经查到那药出自销春楼,四夫人一问赵品文关于销春楼的事他就心虚了,若不是他做的,他何必心虚。”
叶南容缓缓点头,“我差点忘了,当初你故意和赵品文相看,也是为了想要刺激我。”
“表哥!”楚若秋失声惊呼,心中顿时大慌。
叶南容迈步朝她逼近,楚若秋惶恐后退,叶南容盯着她,一字一句说:“还有离京那日,你摔下马车,也是故意的吧?”
“不是。”楚若秋不断摇头,“真的不是,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都能拿清白开玩笑,还有什么不敢的?”叶南容勾唇讥笑,“我再三对你顾及,对你怜惜不忍,我都不知道我做得什么蠢事。”
楚若秋脸色煞白,试图去拉他的手,“摔马的事,真的不是……”
叶南容一把甩开,楚若秋身子被牵扯的力道带的一歪,跌倒在地,她痛苦折眉,戚哀哀的望向叶南容,“表哥……”
“现在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叶南容直截了当的打断她。
楚若秋一震,如同被抽了灵魂,目光空洞,她喃喃道:“我都是因为喜欢表哥啊。”